那种暗无天地恍如地狱的生活,本以为已经离她而去,却不料今日忆冬受刑,又将这可怖的一面挖了出77ZL来。
余嫣站在原地浑身打颤,眼前满是牢里乱飞的血肉,耳边不仅有忆冬的叫声,还有自己的,以及牢里那些受刑之人的惨叫声,全都混在了一起。
念夏见她脸色不对,伸手过来扶她:“主子还是进去歇一歇吧,我给您倒杯茶。”
余嫣却没动,脸色惨白地望着她,额头上布满了虚汗。念夏见状赶紧去腰间拿帕子,想替她擦汗,就在这时余嫣趁机挣脱了她的手,推开她后便迈下台阶冲进了院中,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扑到了忆冬身上。
那行刑的其中一个护卫来不及收手,重重的一板子直接打到了余嫣身上。顿时院子里惊叫声迭起。
“主子!”
余嫣却是说不出话来。
萧景澄盛怒之下让人行刑谁敢偷奸耍猾,所以今天这三十板子当真是往死里打的。刚才那一下没打在她的臀上,却打在了她的背上,余嫣只觉久违的剧痛再次袭来,还未喘匀气息便觉口中浮起一股腥甜。
她忍不住轻咳两声,随即吐出一口血来,吓得还被绑着的忆冬顾不得自己,失声尖叫:“不好了,主子吐血了。”
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一团,严嬷嬷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当下也顾不得再理会忆冬,赶紧令人将余嫣抱进房里,又一迭声吩咐:“快去叫冯大夫过来。张大夫、张大夫也一并请来,快啊。”
余嫣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了伤,这可是滔天大祸。忆冬不过是害余嫣在书肆被人带走,就被狠罚了三十大板。如今余嫣受伤吐血,她这条老命可是要保不住了。
严嬷嬷从未这般心惊过。
旁人不知道她还不晓得吗,这余姑娘在王爷心里的地位可不一般。她何时见过王爷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南鼓巷的满庭春内歌舞声平,一派纵情享乐莺歌燕舞的景象。大堂内有公子一掷千金,拉着老鸨菊姐不放,说什么都要见青执一面
这青执乃是满庭春的花魁娘子,想当年她甫一露面便引得满京城的王孙公子晕头转向,多少人为了见她一面毫掷千金。听闻菊姐将她的开苞夜开到了黄金十万两,依旧拦不住那些蜂拥而至的爱慕者。
若说京城的烟花女子哪一个能比青执更叫人追捧的,至今还未出现。
结果菊姐一听这位恩客的话便连连摇头:“张公子,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今日青执不得空。她这会儿正在招待贵客,那可开罪不得。”
那张公子喝得有些高,不满地一拍桌子:“什么样的贵客还能比得上我。你可知我叔父是何人,那可是当朝张相。”
菊姐自然知道他的底细,所谓张相是他的叔父这话不假,不过这可不是一脉同支的嫡亲叔父,不过是个旁支罢了。
更何况今日别说他这一张相的侄子来找青执,就是张相亲自来了,不能见还是不能见。
楼上的那位贵客,怕是只有皇上来了才能镇得住77ZL吧。
张公子听得一愣,酒顿时醒了几分,拽着菊姐道:“莫非楼上来的是……”
“正是那一位,张公子还是寻旁人吧,我这里漂亮姑娘不少,我替你寻两个可心的啊。”
说罢菊姐就招呼人过来侍候张公子,自己则先行离开上楼盯着去了。
郕王殿下来了,这可是她天大的造化,也是青执的造化。她这个满庭春能不能一飞冲天挣得盆满钵满,就要看青执怎么侍候王爷了。
二楼的雅间内,一从女子正在乐声中翩翩起舞。为首那女子轻扇遮面酥/胸半露,一举手一投足都有说不出的媚惑与妖娆。寻常男子看了哪个不得心动得神魂颠倒。
戚玉书这般想着,扫了眼身边正喝酒的男人,内心不由轻叹一声。
总也有不寻常的男子,连青执这样的绝色都不放在眼里。
郕王殿下来了这里已有几个时辰,从头到尾便只是坐着喝酒,连菜都未夹过一筷子。青执献过媚递过酒,也替他布过菜,可在这位爷眼前都好似透明。
人家根本未将这殊色佳人放在心上,一双眼不知看向了何处。
戚玉书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想寻欢作乐,来这花楼有什么意思。若想喝酒不如去醉仙楼。
难不成王爷是嫌这里的姑娘不够美貌,比不得他屋里的那一位吗?
戚玉书看一眼正扭着柔软腰枝的青执,内心将她与余嫣比较了一番。若论容貌余嫣自然是最好的,戚玉书纵横情场多年,也从未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
但若论身段自然是青执更胜一筹。那经花楼老嬷悉心调/教出来的媚人功夫,可不是寻常大家闺秀能有的。
更何况还有那侍候人的功夫,青执在这南鼓巷若论第二,便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殿下,今晚不如歇在此处,让青执姑娘好好侍候侍候你?”
萧景澄没答话,却也不曾拒绝,这便是有戏的意思了。戚玉心喜不已,心道萧景澄这块千年玄铁这些日子经过了余嫣的温柔乡后,大约也对寻欢一事有了点兴致。
本来嘛,堂堂郕王殿下身边岂可只有一个女子。这天下美好的姑娘多得是,王爷也该多尝几个。
尝多了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也就不会因一个女子的冒犯而如此不快了。
萧景澄嫌他絮叨,眉头紧皱扫他一眼,戚玉书却是毫不在意,直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王爷不必这般看我。这天底下的女子处多了便能知道,其实都一样。若不听话便以利诱之,自然便会乖乖的。”
“若是对金银财帛不为所动呢?”
“那便诱以其他,不够便再加码,人都有弱点。”
“那若是她对从前的情郎念念不忘呢?”
戚玉书一口酒差点从口中喷出,边咳边道:“那、那便把那情郎调离京城,离得远远的。不然便将人拘在家中,总归不叫他们见面便是了。”
说完他忍不住去看萧景澄的脸色,难怪今日郕王殿下77ZL这般不悦。想不到这余姑娘还挺厉害,竟还有个情郎。
啧啧,王爷这头顶可有些绿油油啊。
戚玉书刚要调笑两句,就见萧景澄身边的护卫推门而入,神色慌张道:“不好了王爷,文懿院那边传话来,说余姑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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