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 !
~~~~~~
与明军营地的宁静不同,此时,在镇江城官厅内,代善、阿敏、莽古尔泰、杜度数十个八旗王公齐聚与此,正在争吵不休。
中间火盆的篝火上,已经有两只肥羊烤的正熟,肉色油光发亮,肥油正在往下滴淌,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肉香与炭火油脂混合在的香气,已经开始在室内升腾,简直叫人直流口水。
但此时,谁却也没有吃这肥美烤羊腿的心思。
阿敏说不出的烦躁的大吼道:“他倒说的轻巧,剿灭李元庆!狗杂碎拿什么剿灭李元庆?他自己怎的不来?对付毛文龙那帮狗杂碎,爷我也有把握!”
莽古尔泰忙道:“老二,你少说两句。大家不是在商议么?”
“商议?商议什么?老五,明日,你要去打头阵么?”阿敏像是豹子一般,直勾勾的瞪着莽古尔泰的眼睛。
“你~~~。”
莽古尔泰不由大怒,他这也是好心,提醒阿敏一句,让他不要再乱发牢骚,哪曾想到,阿敏就像是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哼!”莽古尔泰索性直接不理会阿敏,别过了头,不再看他。
阿敏更加烦躁,看向代善道:“老二,你平日里不是心思最多么?此时,你有什么好办法?不会也被李元庆吓破胆了吧?”
代善是今天傍晚刚刚赶过来,他的正红旗主力还未至,但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老奴对镇江此次战事非常关切,已经在路上,他自然不能落了人后。
代善看了阿敏一眼,又扫视众人,众人也都看向了他。
代善又怎的会跟阿敏较真?
片刻,他凝神静气,缓缓道:“想必各位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汗阿玛已经在赶往镇江的路上。咱们现在还在这争吵,可有什么意思?”
阿敏不由一愣,他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虽说阿敏桀骜不驯,眼高于顶,但对于把他养大的大汗叔父,他却也绝不敢造次,忙道:“二,二哥,大汗要来?”
代善眼见阿敏被镇住,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不错。岳托的镶红旗主力,将会与大汗一起赶过来。这一次,两黄旗也会主力尽出。所以,咱们不要在这里再做无谓的争吵。此次,李元庆既然送上门来,咱们一定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老奴过来,阿敏也有了主心骨,忙道:“二哥,话是没错。但李元庆狡诈多段,火器又极为犀利。杜度在前几天已经吃了亏,此时,他们营地已经立起来,咱们除了硬攻,还是没有好办法啊!”
杜度忙道:“两位二叔,正是如此啊。李元庆的长生营不仅火器犀利,其人更是狡诈诡异,咱们要动手,必定要做好万全之策啊。”
代善淡淡一笑,看向莽古尔泰,“老五,你怎么想?”
莽古尔泰这时也缓过了一些,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老奴要过来,沉吟片刻道:“老二,你心思活,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代善一愣,片刻,不由笑道:“这件事,说起来觉得很难,但实际做起来,却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难啊!李元庆这厮,折腾的时日也够长了,这一次,咱们必须要把他的这活气杀下去!”
…………
次日清晨,大雪依然没有停止。
如同预料的一样,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脚下的土地已经封冻。
虽说昨日有些疲惫,但舒服的睡了一觉,李元庆又恢复了无尽的活力,早上,又与念儿‘晨练’一场,恩赐她雨露作为昨夜的回报,小丫头到现在还没起来。
张攀和陈忠也起的大早,急急来到中枢炮台与李元庆汇合。
此时,各人脸上虽故作轻松,但后金大兵压境,谁又敢怠慢半分?
“元庆,看今日这模样,鞑子似是要有大动作啊!”张攀凝望着不远处后金军的营帐,神色一片凝重。
此时,大雪虽未停止,但天色已经大亮,能见度并不算低。
在视野之内,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后金军营地正在整军,有大概三四个牛录、千余人,已经在营外的空地上集结,后续陆续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往外涌。
陈忠脸色也很凝峻。
李元庆已经表明了态度,将会将此役的主动权交由他。
在以往,陈忠虽每次都与李元庆并肩作战,但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以李元庆为主。
此时,骤然换做他做主了,他的身上,也感到了无尽的压力。
即便帐中有美妾存在,但从昨日明了了李元庆的心思之后,他直接将这个美妾安顿在了辅帐里,不再踏足半步。
陈忠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这是他的兄弟送他一份大功绩,长生营虽不作为主力,但却会提供最强力的火力支援,一旦他们撑不住,作为预备队的长生营便会在最短时间内补位上来,保证营地的安全。
“元庆,我看,鞑子应该还是老一套。不推土填沟过来,他们是绝对不会贸然进攻的。”陈忠沉稳道。
李元庆点了点头,笑道:“两位大哥,战前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真正打起来,也就这么回事儿。咱们准备很充分,无需担忧太多。咱们只需做好自己便是。鞑子想推土,这天寒地冻的,也不容易,咱们又岂能让他们这么轻松了?”
陈忠顿时便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忍不住笑道:“他娘的。老子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娘们儿,倒像是第一次当新郎官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