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婶进去后,陆燕贴着陆飞跪好,眼里的泪已经快要流干了,她嘶哑着声音说:“二哥,你过年就要去当兵了,你走了,我以后咋办?”
短短一夜,陆燕好像长大了不少,从来不喊陆飞叫哥的丫头突然正经起来,陆飞都有点不习惯了。
“你不是拜顾爷爷为师了吗,过完年就让咱爸给你争取一个去学医的名额,学成了就留在村里,顾爷爷看见了也高兴。”
陆飞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落在陆燕苍白的小脸上,大手摸摸她的脑袋,耐心的鼓励道:“哥相信你能做到,要是有什么不懂,你就写信给陆野哥问嫂子。”
想到林绵绵的医术,陆燕的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她说:“爸已经给你争取一个当兵的名额了,我还会有吗?”
“放心吧,只要咱爸开口,上面肯定给。”
陆燕小狗甩水一样甩开陆飞的手,叹了口气:“哥,你要是能分到嫂子家大哥的那个部队就好了,这样就能经常见到陆野哥了。”
“我是去当兵,不是去走亲戚,只要能为祖国做出贡献,去哪里都一样!”
“也是……”
陆燕垂着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始掉眼泪,哽咽道:“师父走了,以后北北怎么办呀……”
陆飞沉默下来。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很难,生不出孩子的人家也有,但是顾北北去了,肯定是要吃苦的,而且他们也不放心顾北北去别人家。
“看咱爸妈怎么想吧,实在不行就养在我们家,我以后有津贴了,肯定养得起,别哭了,明天下午我们去给陆野哥打个电话……”
第二天,陆家把顾爷爷送走,葬在山上,顾北北哭到发起高烧,晕了过去。
大年初一,天气很明朗,太阳奋力给寒冷的土地带来暖洋洋的温度。
家属院。
明媚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去,落在男人浓密的睫毛上,光影像细碎的碎金,随着睫毛的颤动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