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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枝 奈月月 2455 字 2023-08-19

《醉春枝》

作者:奈月月

文案:

元气满满流氓乞丐攻x高冷冰山美人王爷受

第一章神仙显灵

这京城城郊虽是不如城中繁华,却因着护城河畔的缘故,也是热闹非凡。过往船只,往来行人,车辚马萧。

沿街叫卖声,孩童嬉戏声,不绝于耳。莺飞青草香,酒家饭菜香,暗香掠影,皆是人间烟火气。

万物生长,这清风拂面的感觉,景竹甚是欢喜。随手折了一节路边的野草,擦了擦便衔在嘴里,哼着小调,披着斜阳。

今日捡破烂成果尚佳,虽然弄得身上沾了些泥土灰尘,但是换了些酒钱还是很不错的。吐掉夹在薄唇间的野草,景竹开心地端起腰间的酒葫芦,边走边喝。

城郊最边缘,是有名的贫民窟。一些流离失所,无依无靠的人常聚集在这里,简易的柴门茅草屋三两林立,人不多,也算热闹。好歹也算是在天子脚下,所以虽然并不富裕,看起来也还是有几分体面,不至于看不过眼。

“绿豆糕,绿豆糕,新鲜的绿豆糕,热腾腾的咯!”

走过桥边的青石板小路,景竹在路边最近的那间茅草屋前驻足,笑嘻嘻地将身后一盒包裹好的绿豆糕摸了出来,轻声吆喝。

果不其然,不一会从茅草屋里便跳出来一个小男孩,粗布衣裳虽然破旧,却洗得干净。他手舞足蹈地蹦到景竹身边,接过绿豆糕,连声嚷嚷着“谢谢景竹哥哥”。

景竹笑嘻嘻地摸了摸小男孩蓬松的头发,谢绝了他递来分享的绿豆糕,并温柔地嘱咐他慢点吃不要噎住。

“豆子!你这孩子,又让你景竹哥哥破费!”

一个颤颤巍巍,和蔼慈祥的老奶奶拄着拐杖随后跟了出来,笑着和景竹打了招呼,又佯怒用拐杖轻敲了几下小男孩的屁股。

被唤作豆子的小男孩夸张地哎哟哎哟了起来,一手捂着屁股转了个圈,一手把热乎乎的绿豆糕又递给了奶奶,活泼调皮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没事的奶奶,豆子爱吃,我赚到银子就给他买点。”

景竹挠了挠头,笑嘻嘻地对奶奶说道。

“你咋对这娃儿这么好呢!来来来,这些花生米是今早集市上买的,你拿去,当个下酒菜。”

奶奶笑着从柴门边拿过一个麻布口袋,递了过来。

这里民风淳朴,虽然大家日子过得都很清贫,但景竹初来乍到时确实受到了不少关照,尤其是豆子和奶奶。

回到家,景竹发现最近贪酒,家里确实揭不开锅了。索性信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嚼了起来,去泡澡了。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就这么捡捡破烂,过过悠哉日子,挺好。

没有米面,热水还是有的。花生米无法完全充饥,不过泡在木桶里还是很能放松一天的疲劳。景竹一边享受着这片刻轻松,一边祈祷今晚不要有暴雨狂风把篱笆墙吹倒,或是把茅草屋顶掀翻。

可是正想着,门外便传来咚的一声,接着便是枝条树干被折断压碎的噼啪声响。景竹惊坐而起,激起水花四溅。

这开光嘴,要不明天去集市上摆摊算卦吧?不要什么,偏来什么?别来暴风雨,不然又得修缮房屋,结果来真的?那能不能改个愿望,祈祷不要有神仙姐姐从天而降掉在家门口吧?

顾不得多想,随手裹了件搭在衣架上的灰白色外衫,景竹啧了一声,眯着眼睛向屋外走去。

阴云密布,阴风怒号,着实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屋顶的茅草哗啦作响,不知道能否挺过今夜,不远处的篱笆墙,在大风中被推搡得仿佛弱不禁风的小瘦子,门口四尺左右,已经有篱笆塌了一片向内倒下去,定睛一看,还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压在倒塌的篱笆之上。

景竹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啥玩意啊,咋回事啊,这咋整啊?

随手捡了一根拇指粗的小木棍,景竹当做武器谨慎地试探向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是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了,有神仙来家门口了,只是出场方式有些过于隆重。

不过仔细一瞧,好像不是神仙姐姐?衣料奢华,雪色金丝外氅。苍白憔悴,却精致俊美。怎么看……怎么是个男人?而且看这身行头,好像不是个普通的男人?许愿的神仙姐姐,怎么变成了神仙哥哥?尽管发丝凌乱狼狈不堪,一身华服也被污泥弄脏,可是……

实在是个美人啊。眉眼如画,墨发白衫,仿佛是书中坠入凡尘的谪仙。

一定是开门的姿势不对。景竹挠了挠头,拎着小木棍又原路返回了屋里。关上嘎吱作响的小破门,深吸一口气,又默数了三声,才重新打开了门。

结果,那疑似是个人的白色不明物体仍原封不动地趴在塌篱笆上,甚至都没蠕动一下。

随着风声渐厉,开始有滴答的雨点敲在地上。这骤雨来得颇为急切,转眼间变成了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将洇湿了的土地连结湿润。

那团白花花的东西,可能体会到了被雨淋湿的触感,本就缩成了一团,如今更是怕冷似的,吃力地蠕动一下身体,缩得更紧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躲在门口屋檐下望着这一切的景竹,终于咬咬牙跺跺脚,闭着眼睛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还是一狠心冒雨跑了出去,拇指粗的小木棍也不拎了,也不担心这团白花花到底是不是人了,发挥捡破烂时稳准狠的传统技术,扒拉两下,肩上一扛,带回了屋里。

这还真是个人。而且,还活着。

将人简单粗暴地扔在嘎吱作响的简陋木床板上,景竹在旁边坐了下来。破旧的床显然不堪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又开始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报废一样。景竹戳了戳床上那人,在心里默默设想了多种前因后果。

这人姓甚名谁?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倒在这里?捡了他会不会被当做是拐卖来的?如果被他家人找上门来讹钱怎么办?如果把他当破烂卖掉能换几个银子?

正想着,身边的男人咳了几声,呼吸也局促了起来。景竹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过去为其抚拍后背,手忙脚乱地去找水。

刚才烧的热水全用来洗澡了,要喝水的话只能现烧了。加完烧水的柴火,望着锅底的水挤出一片小小气泡,景竹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急着出去救人,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早已濡湿了那件灰白色外衫,潮湿的衣料紧贴于肌肤之上,提醒着身体的主人,里面是一丝不挂的。

这气氛突然就暧昧了起来。

景竹挠了挠头,随手抓了一把花生豆塞进嘴里。管他呢,反正两个都是男人,裸着就裸着了,能怎么着?他还能诱惑我,让我神魂颠倒,恨不得吃了他?

说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啊?穿着打扮甚是讲究,不像是这贫民窟的人。眉眼之间保养的精致,也不像是寻常人家。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缩成白花花的一团倒在篱笆墙下的样子,让景竹突然想起了西街口王奶奶家的那条小白狗,名字就叫小白,那条狗睡觉的模样,和他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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