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宇宙，地球。

高空一朵白云忽地向内急剧收缩，在凝结为一点之后，针尖大小的空间倏地向外爆裂形成一个巨大空洞，赤金虹光迅速遁出。

虹光微微一顿，随即朝着远方的陆地飞掠而去。

第二宇宙的时间处于2012年末。

凌灵走了七天。

对于一个刚刚入职神盾局的特工来说，这是一段很长的假期。

他施展法术制造的分身一直停留在第二宇宙，依靠着事先注入的能量维持存在，之所以如此，既是因为隔绝了一个宇宙无法随时应对变化，但他暂时还不希望自己暴露，同时也是为了让当下疑心极重的神盾局能随时看到他的身影。

分身就好像一个事先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般，每日的生活轨迹都被圈定在别墅里。

娜塔莎就对凌灵休息时仍旧每日保持锻炼的恒心很赞赏。

片刻后，凌灵回到别墅，瞬间替代了正在看书的分身。

放下书本，他起身来到窗边拉开窗帘，对着远处的树林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树林里，一座伪装得极其隐秘的帐篷里，一位神盾局员工放下望远镜，自语道：“他不是对我笑的吧？”

他身旁另一人当即应和道：“那当然，他绝对不可能发现我们。”

凌灵笑了一下便转身上楼。

不被监视的房间里，凌灵取出一枚黑色珠子。

这就是死亡的眼睛。

在开战之前，凌灵虽然已经凭借自己当下的实力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过他最初想的只是能让死亡吃点亏便好，若能稍有斩获便可算是意外之喜。

然而死亡降临之后一是轻敌大意，二是为人掣肘，反倒令他有了可乘之机。

说是剜一块肉下来，没想到竟然扣了人家一颗眼珠子。

刺激！

死亡之眼此刻仿若一枚外表墨黑、内蕴暗芒的水晶珠，其中包裹着的浓郁死亡规则被凌灵特意压制，不然取出来的瞬间周遭的生命物质恐怕都要惨遭毒手。

转手取出凤求凰，剑体上镶嵌这一块来自第一宇宙海拉的死亡规则碎片。

揭下碎片，将其缓缓放在死亡之眼旁边，二者立刻同时释放幽光，同根同源的力量在凌灵面前快速融合，过程毫无滞碍。

那一小块规则碎片融入之后，死亡之眼并没有产生多少异变，唯有珠子表面如同水波一样荡漾出一圈细小的波纹，由此可知死亡之眼中的规则该是何等庞大。

对于死亡来说，凌灵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劫匪。

他要的不是死亡所拥有的能力和宝贝，而是死亡本身。再则，他的“要”，不是某些灭霸的那种“要”，而是吃干抹净和彻底吞噬。

但凌灵倒也没有为此而感到愧疚或心生退让。

于他而言，这是仙路上的必争之事，过往三千年莫不如是。

未成仙之事要争，争的是前路和寿命；成仙之后更要争，争得的是永恒和大道。

凌灵修的，不是云淡风轻、无我无为的仙，而是万物唯我、奉天证道的仙。

他并非先天道体，而是受泰山之恩化灵而出，后重归本体融抵达修仙世界，按照人类的说法，他是彻头彻尾的妖族。

以妖族之身逐仙路注定坎坷重重，妖族正统的修行是增长气血、炼本体生神通之法。

凌灵却因本体之故被夏侯凰带到了仙门正宗，拜师之后更是毅然决然地走了剑道之路。

若要追求无我无为，他现在恐怕还在宗门中打坐修行，参悟道经，自身实力不济，难以自保，万一被人抓去炼成法宝，纵然他的灵被保留转化为器灵，那也只能算作是他们仙路上的附庸，仰人鼻息，摇尾乞怜而求苟活于世，生死全凭他人一念。

说得悲惨庄重一些，那便是凌灵从来都没有选择。

不止是他，在人族修士当中，第一种仙也成了异常稀罕的存在，这种人要么出身不凡、背景深厚，有足够的资源让他行无为之道，即便无为到快死了还没突破，人家也能转头嗑一枚丹药或仙果，寿命增长比你突破后还多。

要么就是穷苦凄凉不得已而为之，或是胆怯懦弱，或是真的慈悲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