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声听在他的耳朵里一阵远一阵近,白鸣风努力睁开眼,冷汗点点滴滴,打在她的手背上。
苏苏说得没错,血流得太多了,他的各种失血过多的症状开始显现,头渐渐眩晕,身子发冷……他的确是支撑不到安全的地方了。
他从遇袭到一路到这里,已经是费尽力气和心机,他甚至把自己的车拐到别的小区门口,忍着剧痛,借着夜色的掩护一步步步行到这里。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是要通知她赶紧离开,可是没想最后还是拖着她一起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苏苏,别哭了……你这里有可以躲的地方吗?只要躲过今天晚上,我就有办法。”他放缓了声调,努力让自己不晕倒。
苏苏一听,连忙点头:“有的,我去找,你赶紧过来躺一下,我给你看伤口。”见他答应留下,苏苏大喜过望,赶紧擦干眼泪,将他的胳膊架起来。
仿佛又回到当初那宾馆相遇的那晚,他急性胃出血,是她扶着他一路往医院奔去。而如今,他又一身是伤地扑在她的家门口,她绝对不能放任他不管!
苏苏吃力地把他扶到房间,一脱下他的西装外套,她简直想晕了过去。在他的肩膀上赫然一个血洞,鲜血横流了整个胸膛,还有腹部靠近胃的地方,亦是个血窟窿。血流的速度已经放缓,伤口外的血液变成了黑色,苏苏知道他的伤口已经有些时间了,不然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躺在床上,就如同频死的鱼一样大口地喘.息。
苏苏手足无措,想了想,赶紧去厨房拿来一碗盐糖水,颤抖着喂他喝下,又拿来剪刀,将他的内衣剪下来。尽量不扯到他的伤口。
苏苏的妈妈是护士,苏苏从小就看过妈妈给各种各样的病人包扎伤口,于是她又拖出自己干净的衣服,找出一条白色的棉布裙子,三下两下,剪成绷带,简单消毒一下,就一圈圈帮他包扎起来。
因陋就简,只能这样了。初冬十一月的深夜寒冷非常,白鸣风看着她忙得额上汗都冒了出来,散乱的发垂在脸颊两边,趁着哭得通红的眼睛格外引人怜惜。
“苏苏……”他喃喃地道,眼睛半开半闭,几乎要睡过去。苏苏一抬头,大惊:“鸣风,你不能睡,我……我得去找个医生。你这样不行。”
白鸣风心中一震,又睁开眼,冰凉的手抓着她:“不行,你不能去!今晚过后再去。你赶紧去把血迹擦掉,去找个地方给我藏。有没有暗门?还是储藏间……”他说到一半,苏苏的脸色突然灰败,愣愣地看着他。
“没有……没有什么暗门,鸣风,我的房子是两房两厅的商品房。”苏苏勉强挤出这句话来,两人的视线交汇,都读出了各自眼底的绝望。
白鸣风一愣,反而镇定下来,语气是出乎意料的温和:“听话,苏苏,你赶紧去吧血擦掉,再给我准备一些喝的热水。我真的得走。不然我们两个人都得死。”
他喘了口气:“你不知道的,他们的手段通天,今天晚上是杀我最好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倾巢出动,我的车停在另外不远的小区,他们迟早会找到……这一片区的他们会一个小区一个小区找过来,你的公寓一定逃不过去。你不明白的,他们势力大得很,他们一定会地毯式地搜索,你别不相信,他们能每户都搜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