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在应郓一切都好?”
祁荀点了点头,还想同她说些近几日的事,却听白念垂着脑袋回道:“庆春院的身契我已着流音烧毁,不会对你有所牵绊,只盼你日后多想着自己,万事小心些。”
沙场上,刀剑无眼,随时随地都会有性命之忧,安然无虞才是最打紧的。
“小姐这话是为何意?”
字里行间忙着撇清关系,是他解释地不够,不足以教她消气?
白念倒是没这意思,她单单觉得白家没落,阿寻又更好的去处,她自是不会阻拦。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男儿志在四方,你也如此。”
祁荀松了口气,几乎脱口而出道:“我还以为小姐不要我了。”
这话说得极快,显然没经过深思熟虑,可往往脱口而出的话才透出真情实感。白念挪眼去瞧他,祁荀掩唇轻咳一声,换了话题:“小姐住在此处,身边又没个会功夫的人。不若住到郡守府衙里去,那里也安生些。”
祁荀在应郓呆得久,自然有落脚居住的府邸,只是从军营到府邸又有些距离,他平日忙碌惯了,来回折腾也颇为不便。故而他的衣食起居大多定在营帐,郡守府空了好些年岁了。
“我还是不去叨扰了。”
“不叨扰。那府邸左右都是空着,无人去住,平白浪费。”
“空着?祁小侯爷不住此处吗?”
祁荀这才想起,白念是怕小侯爷的,自然也不敢住在郡守府。
“他平日都住军营,不住这,你大可放心,不必害怕他会找上门来。”
白念还是摇头,忙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听闻他初来应郓时割了不少将士的舌头,我怕他瞧见我,断了我的腿。”
祁荀眉心一跳,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他哪有白念说得这般凶神恶煞,割人舌头不过是因将士胡乱散播流言蜚语,弄得军中人心惶惶、士气消弱。大战在即,他若不杀一儆百,肃正军纪,如何能在营中立足。
“小侯爷哪有这般可怕,且断了你的腿,又是如何说起?”
他派将士一路跟随,暗地解决不少事,否则应郓戒严,白念一打外地来的姑娘,若无他嘱咐,如何能在城门将关之际,轻而易举地入城。他保护她都来不及,哪有断腿一说。
白念却煞有其事地解释道:“金妈妈说,是祁小侯爷买了我,可我还未见小侯爷一面,便深夜出逃了。依照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被他抓住,我这双腿还能安然无恙吗?”
祁荀百口莫辩,换作旁人,还当真有这可能。
他也不再劝说,只想着等回了军营,捎封书信给丛昱。想来京中的私兵也捉拿地差不多,丛昱也该回来了。
绥阳城内,车水马龙。
虽经历一场兵变,可百姓仍需营生糊口,待京中风头一松,长安街复又如往日繁华。
祁玥紧紧跟着赵婉,片刻不敢离开。她细眉紧蹙,幽怨地叹了口气。
为学祁荀那三招擒人的本事,她竟成了祁荀盯住赵婉的眼线。说来也怪,她大哥哥既然认定赵婉不是宁音,挑明便是,非得让她同跟班一样,日日跟在她后头。
“妹妹,你瞧这手钏同我搭不搭?”
赵婉拾起一串白玉色的手钏,在腕间比对。
祁玥瞥了一眼,敷衍几句,后问道:“赵姐姐买这些珠玉钗环,怕是为讨大哥哥欢心吧?”
赵婉的小心思被她戳穿,面上划过一抹绯红。
祁玥瞧见她惺惺作态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她直截了当地回道:“可应郓不比绥阳,没那么多讲究,你带这些过去,又重又不实用,怕是白费银钱。”
说到底,应郓是军政要地,赵婉穿扮成这样不合时宜。
“此行轻装简行,应郓日夜温差大,与其买这些华而不实的首饰,倒不如去买几身利落合身的衣裳。”
赵婉放下手钏,将目光挪至祁玥脸上:“妹妹去过应郓?”
否则怎会对应郓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应郓同绥阳不同,绥阳承天子龙恩,盛大宏伟,可这些宏伟尽数体现琼楼玉宇、碧瓦朱甍,不似应郓,地广人稀,过眼处却是与生俱来的壮阔。祁玥本就是不受拘束的性子,比起绥阳,她更喜欢波澜壮阔的应郓。
祁玥不可否认地点头,细想起来,她去应郓也有好几回了,但回回都是在边境稳定的状况下,央祁荀带她逛的。
她还记得,头一回去应郓,只带了几件薄薄的水裙,一到夜里,冷风肆虐,干燥凛冽的风像刀子似的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她嘴硬,非说不冷,结果翌日清晨便发了高烧。
祁荀想将她送回绥阳,她不肯,最后还是右将军替她求的情。
想起右将军,祁玥的唇角弯了又弯。
赵婉推了推她的手肘,疑惑地问道:“妹妹笑甚么?”
祁玥这才回神,摇了摇头道:“没甚。快去买些衣裳吧,正巧我也想备些。”
原是赵婉一人去应郓,可祁玥怕祁荀动气,又怕底下的人将赵婉看丢,故而在赵婉说要去应郓时,祁玥也求了阿爹,打算与她同去。
若说甚么其他的私心,那肯定也是有的。
齐丽阁内,绫罗绸缎、锦衣绣袄、华冠玉带一应俱全。
赵婉挑了几身衣裳来回比对着,而祁玥却在齐丽阁的另一面,摸着下巴打量着宽大的劲装。
“姑娘,您挑错地儿了,这里全是男儿的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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