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想了想也是。
三年前她嫁给顾北弦,有几个知道内情的本家亲戚,背地里都说她妈为了钱,把她卖给一个残疾。
如今顾北弦腿好了,那些人指不定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人都是要面子的。
哪怕真要离婚了,在外人面前,该装的还是得装。
苏婳不再勉强。
这几天实在熬得太狠了,头一挨到枕头上,没过多久,就睡沉了。
睡着睡着,她开始做噩梦。
梦里夜色漆黑,狂风卷起烈火,浓烟弥漫。
灼热的火苗燎过她的皮肤,鼻尖是浓重的汽油味和刺鼻的烟味。
清瘦的少年吃力地把她从大火里推出去,自己却被烧断的房梁砸到了腿。
她伸着手用力去抓他拽他,想把他从大火里拉出来,却拉不动。
她大声哭喊着:“阿尧哥,阿尧哥……”
顾北弦被她的哭喊声吵醒了,见她闭着眼睛,满脸痛苦,眼角全是泪。
他微微蹙了蹙眉,从床头柜上扯了抽纸,把她脸上的眼泪一点点擦干净。
擦完,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把她搂进怀里,像以前那样不停地摩挲着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她,哄着她。
心里却像塞了块石头,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