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一个人坐了许久，燥热的空气熏得姜齐有些昏昏欲睡，左右他现在也只有空等的份，所以摸索到榻上，他便昏昏沉沉地睡熟了过去。

睡着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面挂牵着事儿，所以他总也睡不踏实，一直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些零碎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神界的时候有一回和云霖打闹被暴揍，然后气不过偷摸割了云霖衣服的事情。

姜齐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丝毫不觉得愧疚也就罢了，竟还冠冕堂皇地指责是云霖率先招惹了自己，所以他才割了云霖的衣服，学着凡人的样子与云霖割袍断义来着。

而之后的结果自然也很明了，那就是他又被暴揍了一顿。

然后似乎又梦见了梁愿，他穿着嫁衣，那嫁衣红艳艳的，金线勾出了凤凰图纹，姜齐觉着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才想到这不是高若瑶身上穿得那件嫁衣吗？

此时他再抬头一看，梁愿的脸又猛然变成了高若瑶的脸。

那张脸还是一如早上见到时那样光彩夺目，姜齐清醒了一瞬的脑袋又瞬间沉沦进了当下的场景，丝毫没觉察到自己此时正在做着虚假的梦。

高若瑶笑靥如花，看着远处沈念之站着的方向，姜齐看不清沈念之的脸，于是慢慢地向前迈动了几步。

但哪曾想才走了几步，视角竟忽然切换到了沈念之的身上，而高若瑶此刻正站在沈念之的面前。

她还在笑，嘴角裂的越来越开，但姜齐却感觉不到她的开心，甚至还慢慢地从那笑容中觉察到了一丝诡异，可他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这样看着，看着……

然后猛然之间，高若瑶伸出双手掐住了沈念之的脖子。

因为此刻是站在沈念之的视角，所以姜齐一瞬之间便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他张开嘴巴拼命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眼睛瞪得死死的，但却好像完全无济于事。

高若瑶开始放声大笑了，姜齐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但却莫名的觉得那声音尖利而又刺耳，像是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耳膜。

他愈加的昏沉，愈加的乏力，模模糊糊间，便见高若瑶的头顶上一股一股的浸出了血水来。

那血水刚开始不多，慢慢地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但是顷刻间便血流如注，糊了高若瑶满脸。

她精致的妆容已寻不到一点踪迹，满脸，满手，满身，全部都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