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眸底掀起惊涛骇浪,险些将他仅剩不多的理智淹没,他如被烫着了般忙收回手,克制着心底涌起的悸动,嗓音极沉且喑哑:“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沈灵薇抬起脸,昏黄烛光映照下,那张欺霜傲雪的小脸涨红如海棠,鸦羽般的眼睫扑闪扑闪的,隐有细碎白光,只见她双眼迷离地点头,口齿不清地指着他手背:“烫,会烫伤,我帮你舔掉,就,就不烫了。”
谢璟听到她这颠三倒四的话,眼神一凛,低头凑近她半寸。
果不其然,一股极清淡的酒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他转头巡视屋中,便见紧挨着菱花窗的桌案上,东倒西歪地倒着几个空酒瓶,其中一个酒瓶口正往外滴答着酒液。
原来是喝醉了。
得出这个认知后,谢璟如释重负地叹口气,一股淡淡的失落紧跟着攀上心尖。
她就这么喜欢司亦尘吗?喜欢到得知他背叛,竟躲在屋中伤心地偷偷喝醉酒麻痹自己?握着她纤腰的大掌不觉放松,“你到底喝了多少?”
“没,没喝多少。”
沈灵薇倦怠地将头靠着床柱,挑起脸上那双含笑春眸,醉醺醺地冲他胡乱摆手:“我没醉,别拦我,我还可以再喝点。”
说着,右手撑着床榻作势就要起身,然,脚下却忽一软,下一瞬,人直挺挺地朝后仰倒。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玉质枕头上,沈灵薇顿时疼小脸皱在一起,捂着头蜷缩起身子。
谢璟心头一紧,再顾不得其他,忙倾身将她半抱在自己腿上,低头拨开她后脑勺的鸦发,入目所见,是个如小拇指般的青紫色瘀血圆包,起身要将她放在床榻上,“先忍一会儿,我去拿药。”
“不要去。”
喝醉酒的沈灵薇比平日黏人得多,她泫然欲泣地伸手搂着他结实的腰,抬起头将下颌搁在他肩头,泪水簌簌而落,哽咽着不依:“你哪儿也不能去,就在这儿陪我。”
女子温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刚被谢璟强行压下去的欲念霎时席卷而来。
谢璟额上道道青筋直跳,搂在她腰上的大掌不觉收紧,明知她这会儿把他当成了司亦尘,才会这么眷恋他,可他心底却不知怎地嫉妒地抓狂,他深吸几口气,几乎是狼狈的艰难启唇:“你可知我是谁?”
少女懵懂地抬起眼,摇头晃脑地端详了他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蓦地一红,委屈地将头贴着他脖子,边哭,边拿将泪水擦在他衣襟上。
谢璟只觉自己快被她折磨疯了,但若任由她这么胡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索性将手边的药碗又端了起来,凑到她唇边:“来,先把药给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