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屋舍俨然。
房前屋后,或种桑树,或菜田,儿童嬉戏与屋前,大人则依旧不停地干着农活,平静祥和,颇有几分盛世的味道。
百姓们也似乎意识到道路的重要性,开始比邻而居,有时候还与行商售卖些东西,赚取零钱,笑笑闹闹,脸上虽有菜色,但却心里快活,平静的日子再好不过了。
令赵傅惊奇的是,这数百里之遥,竟然没有一个土匪强盗,这若是在中原,几乎每个山头都有匪徒占据,劫掠行商再是正常不过。
他小心点问询缘由,惹得商队某个老人仰头一笑,其骄傲地抬起胸脯,言语道:
“往日这般山头、道路,尽是匪徒,无论各国皆是这样,但自从圣人废黜团练兵,广设巡检兵后,花费大力气清缴,自然就没了匪患!”
“你想,团练兵平日里还得种田,哪里多大气力打仗,而巡检营虽然只有数百人,但好歹巡检得力,对于土匪来,自然简单至极!”
得到答案,赵傅心中越发的沉重。
这般来算,除了禁军、镇军,唐国在紧急时,还能抽调这些脱产的巡检兵,所以其兵力,绝不止纸面上这般,恐怕真实数目不亚于朝廷。
“若是召集,瞬间就数万大军,比临时着急的民夫强太多,这就是藏兵于民啊!”
感慨良久,赵傅发觉自己越走,越感觉到唐国的无限潜力,要知道这才四年功夫啊,唐宋两国几乎是同一年建立,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行至长沙府不久,他就碰到了一件事,更是令他印象深刻。
某个名声不大的举人婚宴,州、县都派人前来参与,县令甚至亲自前往,送上厚礼,乡亲百姓更是羡慕不已,交口称赞,大摆筵席,连绵数十桌。
对于举人,他还不甚了解,待问清后,他才晓得举人竟然是读书人的功名,可以入官场了,乡里极为尊崇。
这时,他比之前的那些时候还要诧异,震惊,乃至于惶恐。
他是读书人,自然晓得秀才、举人对于读书人的诱惑,在不考进士的情况下,就能获得崇高的地位,甚至是官身,怎能不让读书人疯狂?
而自古以来,治国只能依靠读书人,只要掌控了读书人,朝廷就能最大的统合整个国家的力量,战争的潜力自然是无穷的,而且,比大宋强许多。
原本豪强占据乡里,配合朝廷统治百姓,而如今秀才举人大肆发展,挤占了豪强的位置,成为朝廷的重要帮手。
而秀才、举人之上,又有教谕之职进行管教,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些秀才举人因功名而大起,虽然因此掌控乡里,但教谕却可罢免其功名,瞬间打落入泥潭中。
“读书人一心向之唐国,这才是千古不坏之根基啊!”
赵傅脸色涨红,又煞白,功名的利害关系,让他恐惧,甚至他都对这功名因动,想放弃幕职,考取功名。
所以,哪怕朝廷南下,占据这些城镇,但其某种意义来说,依旧属于唐国。
此功名之法,与科举之法,简直更进了一筹,对于天下读书人的诱惑极大,其若是施行于中原,苦于藩镇军乱的百姓们,肯定趋之若鹜。
朝廷的统治根基,瞬间就会崩溃。
“不会,怎么会呢?大宋怎么可能被击败,禁军打遍天下,不可能会输的!”
赵傅摇摇头,将恐惧埋在心里,距离长沙城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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