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本来就想安享晚年的,结果到头来却有这样的差事,王全斌着实心中烦厌。
五十五岁高龄,南征后蜀,长途跋涉,若是一个不慎,完全就有可能死去,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若果真征蜀完成,则又得享受猜忌,不得安保晚年。
难矣,难矣。
“行了多日,前面到了何处地界?”王全斌问道。
“回禀统军,前方乃是洛阳。”
“洛阳,好地方!”王全斌听到这个地方,立马就想起了自己的老上级谯国公,河南尹向训,也就是向拱。
看着一路凋零的景象,他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些年,中原战乱人口凋敝,朝政最清明之时登记在册的户籍也不足百万户,却主要靠河北、河南、山东、淮北等地诸州就养了十几万禁军、不下二十万镇兵,十几万禁兵甚至完全不事生产全靠国库供养。
曾经的古都,洛阳,如今却一副落魄景象,人烟稀少,城墙多年不曾修葺,兵卒军甲不全,着实令人怪异。
“见过谯国公!”看着一副懒散模样的向训,王全斌着实难以想象,这是之前那个倜傥多权谲,勇果刚断的故人,再瞧瞧洛阳这番落寞的景象,他呆了。
“王使君多日不见,某甚是想念啊!”向训大笑道,穿着松垮的长袍,将王全斌迎了进去。
进了其府邸,一路上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所见到侍女,皆明眸皓齿,眼波横睨,端是迷人。
“国公何以至此?”王全斌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曾几何时,向训作为河南尹,洛阳留守,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一地诸侯,勋业显赫,朝廷上下从未怀疑过这位,极为信任,朝野皆信服。
如今,却纵妓乐、恣游,哪有一方诸侯的气派?
“哎,一言难尽。”向训喝了一杯酒,叹了口气,说道:“自新朝建立以来,某连政事都委任于宾席,平日也不过是种竹艺树,押妓夜游,聊以罢了。”
“如今某大买园宅,纵情于酒色,政务也因此废驰,洛阳城中,甚至有盗贼白日劫掠,官吏都无能为力,所以,王公所视之的洛阳,哪有一丝西都的风采,不及汴京万一。”
“等到适合的时间,必然会有人弹劾与我,我就能顺理成章的退下了。”
闻言,王全斌为之一震,脸色变幻莫测,红白交织,极为精彩。
如此自晦,其忌讳,竟然这般之大。
“国公是否太过了?”王全斌轻声道。
“过?哪里过了?”向训笑了笑,说道:“我这也是学习古人罢了,在新朝,我等旧将,只能如此,才可保全。”
“况且,就连皇帝的结拜兄弟都去了边塞,我等又能如何?坐在这位置上,某寝食难安,只能借酒消愁,整日盼望着哪个御史弹劾我,才能轻松一些。”
御史?还不是皇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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