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gu903();照太后的说法,宋清韵此时应在抄书,而不是和皇帝在一起。

当初扶欢还不懂太后为何故意作弄宋清韵,想来她或许也听到了一点风声。

场面上的话一来一回,说久了也疲惫,太后也不耐多说,仅仅一个烫伤,她仔细过问过一回就好了。

扶欢坐下后,太后又招来两个女孩,一个是梁丹朱,另一个是徐太傅之女,样貌温柔。

两位贵女袅袅婷婷地站在太后面前,像两朵娇妍的花。太后看着很欢喜的模样:“我看你们两个孩子很好,出身名门又端庄大气,难得词赋也精通。我在这这宫里也寂寞,除了皇帝,就只有柔德这一个孩子在我膝下。”

她笑着看向两位贵女:“你们两个孩子可愿留在宫里住一阵,陪陪我这老太太。”太后的眼神在扶欢身上打了一圈,笑意更深,“柔德常年在宫中,也没个同龄的玩伴,你们进来她也高兴。”

太后出声留人,自是没有人违抗。梁丹朱和徐太傅之女一同下跪,口中道愿意。

扶欢想,她的皇嫂就是在这两人中了。太后本就出身高门望族,她为皇帝挑选的皇后也必定从世族中出。

只是第二日,情况就有了变化。徐太傅之女听说夜里发了病,是喘症,晚上发作起来,几乎去了半条命,待今日稍好了一些,便被送出宫去了。

扶欢听说时,正在用早膳,小厨房做的枣泥粥,不会过分甜腻,是恰到好处的清甜。晴晚边为她布菜边说:“听说是一早就送出去了,甚至没上慈宁宫给太后拜别。”

宫中再大也是那一圈的地方,那一圈的人,宫中发生的事,若不是刻意隐瞒,大多都会被传出来。

扶欢讶异地挑起眉:“这还病着,就这么出去了?”

晴晚说:“奴婢也觉得奇怪,接人进宫来住,第二日就送了出去,虽说是犯了病,可到底——”晴晚说到这里就住口了,天家的事,没有他们这群宫人置喙的余地。若是嘴上时时没了把门,说不准下一刻就人头落地。

扶欢替她将未说完的话续了下去。

“到底也太不厚道了。”如果没有意外,梁丹朱和她,定是一个封后,一个封妃,怎么就忽然让一个出去了。

后来去同太后请安,也瞧不出什么一二来,太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徐太傅之女身子太柔弱,住在宫里不合适,将这件事轻飘飘地带过。不过后两日,扶欢就知晓了答案。

那日她在慈宁宫请安出来,碰见了梁丹朱。

梁丹朱眼下就住在太后那,平日里无事陪着太后说话念佛,太后选中的两位贵女,一位出了宫,剩下的这一位,大约就是日后的皇后了。宫中人心下有了计较,待她就越发恭谨起来。

梁丹朱见到扶欢,行了一礼称殿下。

天气越来越热,冬日的时候见到太阳很喜欢,但现在却要躲着它走。郎朗日光下,梁丹朱穿着一身青蓝的对襟襦裙,很是清爽的模样,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拿着一只竹篮,扶欢看过去,里头还有一把剪子。

她好奇地问道:“这是去做什么?”

梁丹朱随着扶欢的视线往后看,笑了笑:“天气愈发热了,太后在吃食上用得不勤,臣女想到毓芯湖那儿有荷叶,便想摘荷叶为太后做荷叶粥开胃。”

毓芯湖在皇宫的西北角,既然叫做湖,不可谓不大。这种天气,在湖边会清凉很多。

“我同你一道去摘荷叶可好,也为太后尽尽孝心。”

梁丹朱自然是答应了。

两人便一同往毓芯湖走去,宫女打竹纸伞,伞面上画着一株株秀竹,青翠通透,看着就凉爽。扶欢问着梁丹朱荷叶粥的做法,她近几日天气热了也没什么胃口,便想学了这让小厨房做去。

只是没走到毓芯湖,便让皇帝身前的路总管拦住了路。

第23章一更

路总管是皇帝跟前的大总管,照料着皇帝的衣食住行,在皇帝面前很是得脸。因在皇帝面前得脸,平日谁见了他都要给三分薄面。可此时路总管弓下身子,对扶欢陪着笑道:“陛下在游湖散心,吩咐奴才在这看守,不许任何人打搅,殿下您看。”

路总管收住了声,小心地看着扶欢。

扶欢往路总管身后看去,依稀能看见碧波漾漾的湖水,澄澈一片。她有些遗憾,但皇帝下了命令,扶欢也不愿对着他干。于是她点点头,才要回答,却从那悠悠湖波上传来一阵琴音。

湖光山色伴着清冽悠扬的琴音,可以称得上的是逸趣非凡。而这琴音,扶欢仔细听了听,不是宫中常奏的琴声,却让她觉得耳熟。她忽而想起什么,偏头去看梁丹朱。

站在她身旁的梁丹朱眉眼如常,似乎听不到琴声一样。

扶欢颔首,对路总管道:“既然皇兄在散心,我们也不好打搅,只是眼下天热,路总管也要劝着点皇兄,莫在外头呆久了。”

路总管连连应是,提心吊胆地将扶欢和梁丹朱送走。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往后头看了一眼,琴声这时已经停了,他只能看到杨柳枝垂下轻触到湖水,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今日幸好来的是长公主和梁小姐,若是太后有兴致来这里转上一遭,只怕是没那么好说话。

“今日是不能够摘荷叶了,明日后日天气好的话,我请人来毓秀宫找殿下。”回去后,梁丹朱对扶欢道。

扶欢思绪烦扰,不过脸上也没有显出分毫,含笑对梁丹朱道:“那我等着你。”

她沿着通回的廊道朝毓秀宫的方向往回走,高挂在檐角上的太阳将一根一根廊柱的影子投在青石地上。扶欢一步一脚,恰好能踩在影子上。

她对着晴晚,说话时带了疑惑:“怎么样宫里才能无声无息多出一个人?”

晴晚被扶欢的问题吓了一跳,她提着心问扶欢:“殿下为何如此问,是想让谁进宫来吗?”

扶欢摇头,不再说了。

不过大约就连皇帝也不能让宫中平白无故地出现一个人,没有多长时候,太后就下了懿旨,召户部员外郎的千金进宫。旨意上永远都是冠冕堂皇的话语,员外郎千金琴艺闻名上京,太后久闻才名,故而下旨召进宫一观。

但扶欢知道并不是如此。往往在需向太后请安的时日,扶欢总是最早来的,她并不愿意在这一点上被太后抓到错处,即使是不轻不重地刺几句,也令人不好受。但是那一日,皇帝来得却比她早。

慈宁宫外停着皇帝的御辇,路总管站在宫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即便离得远了,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像是瓷器碰撞。太后宫里的苏姑姑迎了出来,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很是慈和的模样。

她在扶欢面前行礼后道:“太后今早起来身体不适,免了各宫的请安,殿下来得早,可巧没有被告知。”

慈宁宫外围被守得严实,扶欢看到在太后宫里伺候茶水的宫女也在门外,她朝着宫门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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