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高喊让开,推车的滚轮声,人群的议论声,似乎还有低微的哭泣声。
成素缩在他怀里,被一种安全感完全包裹。
好像无论世界如何混乱,只要在他怀里,就能安然无恙。
成素很快弄明白情况:原来刚被送来的人出了严重车祸。
很快有医院保洁过来清理地面,地板被重新拖干净,秩序也渐渐恢复。
叶斯钧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没事了。”
成素心有余悸。
司机这时送来挂好的号,叶斯钧看了眼前面排队的人,一一去交谈。
“不好意思,我同事受了外伤,一直在流血,请问您可以让我们先处理吗?谢谢。”
排在前头的人缓缓让开。
他一直抱着她,直到进了急诊室才将她放在椅子上。
医生看了眼:“看着扎的有点深,得先把钉子拔掉。”
他这句话仿佛唤醒了成素的伤口。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脚底突然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医生弯腰捏住她脚腕,成素下意识一抬,差点踢到医生。
医生看了叶斯钧一眼:“你按住她的腿,要用力。”
叶斯钧点头,按住她膝盖。
医生蹙眉,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直接伸手快速将钉子拔掉。
成素浑身一颤,冷汗都下来,腿却被叶斯钧紧紧摁住,动弹不得。
医生帮她脱掉鞋子和袜子,血水汩汩往外冒。
本来以为拔钉子是最疼的时候,没想到最疼的冲洗和清理。
医生用生理盐水对着伤口冲洗,又在伤口周边来回按压,确定将淤血全都挤出来。
成素疼得心脏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叶斯钧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乖,忍一下,伤口不清理干净会感染。”
医生不知做了什么,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成素倒抽了口冷气,没忍住哭出声来。
又冲洗了好一阵,医生终于大发慈悲:“好了。”
成素长长松了口气,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医生在伤口处涂了药水,又用纱布包扎好,坐下开药单:伤口稍微有点深,要打破伤风,再输两天消炎的液,这几天忌口少走动。”
叶斯钧说:“破伤风我们在这儿打,输液的话我们换个医院,您这儿没床位。”
医生巴不得:“行。”
成素缓过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一直握着叶斯钧的手。
她微微一顿,松开手。
叶斯钧重新将她抱起来,陪她去打破伤风。
打完针后,叶斯钧将她抱上车,送到一个条件稍微好一点的私立医院。
安静的VIP病房里,护士温柔地给她扎上点滴。
透明液体缓缓下坠。
成素脚底的疼痛越来越鲜明。
她转头看了叶斯钧一眼,他就直直站在她床边,单手插兜,那么一直看着她,眼里有一股她读不懂的情绪。
她声音还带着点别扭:“谢谢你送我来,你去忙吧,我输完液让家里司机来接我就行了。”
叶斯钧垂眸看她:“不叫你哥来?”
成素双手交叠放在毯子上:“不用,他还几天开春夏时装发布会了,最近跟我爸一直在熬夜。”
叶斯钧稍稍顿了下:“那我送你回去。”
成素咬唇,垂眸:“不用。”
明显还别着股劲儿。
她低着头,没看他。
许是因为刚哭过,她上睫毛还湿漉漉的,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光泽。
样子看起来很委屈。
惹人无限怜爱。
叶斯钧一颗心早从接到她受伤那个电话时就慌乱起来,完全不受控似的来到她身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好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习惯悄然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