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也被光线晃了一下眼,她微微眯起眼睛,见红鱼像红色石榴一样坠进湖中,溅起的水花甚至浇到了她的尾巴上。
白漓抬起尾巴尖,舔了舔上面的河水。
她等着这条疯鱼再次跃起,可是等了半天,这条鱼都没有动静。
白漓晃了晃尾巴,四只爪子往前走了几步,黑色的爪尖在冰面上踩出“哒哒哒”的声音。
白茸茸的大脑袋向前一探,就见那条鱼像死鱼一样横躺在河面上,慢慢的向下沉。
若不是他的嘴巴来回张张合合,看起来与死鱼无异。
红鱼方才跳得太高,以至于摔下来的时候冲击力太强,流动的河面仿佛变成了坚硬的寒冰,直接把它摔晕了。
白漓还是第一次见到跳水跳晕的鱼,她甩了甩尾巴,见那条鱼无事,便慢悠悠的往回走了。
过了几天,白漓再次去河边,她刚吃两口小鱼,便见一个红色的肥鱼像水中怪影一样飘了上来
漆黑的河水中飘上来一抹红影,强势挤开河面附近逃窜的鱼群。在白漓的注视下,开始了他的招牌表演,花式跳水。
白漓:……
大红鱼的这种迷惑行为让白漓很是疑惑。
她不来的时候,这片河面风平浪静,只要她一来,这只鱼就像能嗅到她的气味一样。
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所在地,然后赤条条的跃出水面。
旁观的河虾河蟹们越来越觉得,这条鱼的行为,好像,大约……是在求偶。
不能怪他们这么想,大自然界中的动物们,求偶的时候都会在另一半的面前“搔首弄姿”。
鸟儿们会秀自己漂亮的羽毛,清脆的歌声,雄性动物们会互相斗殴来获取竞争的机会,而鱼类会展示自己闪烁的鱼鳞,会在水中摇头摆尾,绕着雌鱼爱的转圈圈。
大红鱼这样激烈的花式跳水,水中生物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漓也察觉出来,这条鱼一遇到她就会特别的兴奋。
虽然不太可能,但白漓不由得想,难道这条疯鱼是想同她玩?
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大红鱼,试探性的将尾巴尖放进了冰河中。
大红鱼刚开始没发现,他的眼睛长在头部的两侧,视线盲区非常多,一个角度就会少看到很多的东西。
待它第二次落入水中后,他凸凸的眼珠子才看到了那截尾巴,随后他就猛地游了过去。
白漓也吓了一跳,向来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她忽然感觉一阵激灵,这鱼的眼神像是要吞了她的尾巴一般。
他若是敢咬她的尾巴,白漓就会把它拍上岸!
就见大红鱼飞快的摆动鱼尾,游到了白尾巴尖附近,他张开圆圆的嘴巴,并没有用力的咬,而是像呼吸一样的轻柔,缓缓的张嘴闭嘴。
白漓感觉尾巴尖痒痒的,她低头看去,就见大红鱼在殷勤的帮她清理尾巴上沾着的泥垢。
待红鱼整理干净她的尾巴尖,白漓把前爪也探进了水中,便见红鱼又凑到了她的爪尖,帮她咬出来爪缝中的食物残渣。
河中有一种小鱼,专门替河龟清理身上的脏污,但没有一条鱼,会帮巨型白狸啃咬爪子中的渣子。
白漓在河边躺了一个下午,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两只爪子伸到河里,将头部枕在爪子上,看着大红鱼在她的尾巴尖与爪子间来回穿梭。
太阳西斜,白漓从冰水中抽出爪子,甩了甩水。
见她要走,红鱼又从水中跳了出来,在空中来回翻腾。白漓摇了摇尾巴,跳进了林子里。
等白漓走远,大红鱼才回到冰河中,在松动的冰层下来回游动,等待着白色巨兽再一次的来临。
河虾看那只白狸走了,它才敢游到河面附近。
见红鱼在河面处欢快的游来游去,它不禁好奇的问道:“你不怕那条白狸吃了你?”
大红鱼知道“白狸”就是那只白色巨兽,他转了转眼珠子,慢吞吞的道:“她,可以吃了我。”
河虾不明白:“为什么?”
还有什么比命重要的?
大红鱼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笨笨的脑子里断断续续的挤出来了几个字,说道:“她,嘴巴,软软的。”
河虾:“嘴巴软?那野猫的嘴巴也软,也可以吃了你?”
大红鱼嘴巴张张合合,道:“不一样,不一样。”
河虾不会懂大红鱼的执着。
大红鱼也无法用语言来描绘出他心中的想法。
他想让她吃掉自己,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冬日即将结束,动物厚重的皮毛逐渐开始脱落,白漓觉得自己身上的浮毛又重又热,每次一动,身上的毛就会刷拉拉的往下掉。
狐狸爹也处在脱毛期,尾巴经常会痒,便将尾巴放在了衣袍之外。
家中随处可见的白色长毛让狐狸爹十分难受,他随身带一把扫帚,整日在屋中扫毛。
尾巴一荡,白毛就会脱落,一边扫,一边荡,一边掉毛,成了一个死循环。
白狸娘圆沌期还未结束,维持着人形的她不用担心脱毛,坐在石凳上看着脱毛脱到焦躁的父女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