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千并不是一个强迫要收取纪念品的杀人魔，不同于柳非需要拍照做纪念，他不追求留念，因为比起回忆过去，他更在乎的是当下那一刻的感受。

他不需要一个纪念册或是犯罪勋章一样的东西来炫耀自己的所作所为。

目前为止，他唯一的纪念品，也就只有柳非的双眼这一样物品。那确实是他为数不多的想要留念的美好时刻。

市千之所以向岐黄提出收取纪念品，当然不是因为他忽然转性，而是为了别的目的。

“这就是你准备处理尸体的场所么？”市千站在车库之中，摩挲着下巴，一边观察着车库内的环境。

岐黄费力地抬着尸体进了车库，市千注意到角落的木桌上散落着一些杂物，以及一台灌香肠的机器。

“米莱斯先生，请问之后……该怎么做呢？”岐黄试探性地看向市千。

市千手指划过那台早已经被清洗干净的机器：“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吧，难道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么？”

岐黄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米莱斯先生是怎么知道自己并非第一次杀人这件事的。自己明明将那个人的尸体处理得一干二净了才对呀！

到底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如果他的破绽能够被这个人发现，那么离警方抓到自己还会远吗？

“别紧张，我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就猜中了。”市千敷衍地安抚了一下岐黄的情绪，他靠在木桌上，缓缓说道：

“你的妻子是有名的画家方华吧，我认得你。嗯，我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你杀死了这个人的理由，是因为你的妻子，对吗？”

岐黄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了解自己，他犹豫片刻，旋即叹了口气：“是的，他活该。”

“值得吗？你可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杀了两个人啊。”市千不解地问道。

岐黄偏头看向一边，尽管他目光投向的地方什么也没有，事到如今，值不值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挽回，而且他自认为自己只是在那些时点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和妻子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