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观两手交叉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姚树是泄密者的可能性有八成，剩下一成多的可能性是何易北，还有微小的可能性是其他警员走漏了情报。

那么以姚树是泄密者为假设再去思考整个案件吧。

他的首要任务是抓到红姨兼开阳村合并案件的凶手。

从监控及小金县当地人的口供中，已经确定了凶手有两位，一位已经查明，是胡雨的亲哥哥胡彦。

然而在发布通缉令这么些天来，警方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胡彦的消息。

他没有指纹，没有身份信息，甚至相貌也很可能已经有所改变。可以说他现在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幽灵，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彦被拐后，到底是如何逃出去，这么多年来的生活轨迹又是如何，完全是一片空白。甚至于他到底是在哪里生活的，他是怎么找到红姨的，也无从查去。

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当年很多的管控措施还不是很完备，因而存在许多的流动人口，这些流动人口中多少人从哪里来，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也没有确切的记录。

如果胡彦不主动冒头，一直躲藏下去的话，凌观觉得想要抓到胡彦是很困难的。

但胡彦尚且不是最棘手的，倘若胡彦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报仇，那么在开阳村案发生后，大仇得报的如今，他已然没有了继续害人的理由。

棘手的是另一位凶手，也是凌观认为的开阳村案件的主谋——囚徒。

囚徒显然并没有在尹苏叶死后就离开文山市，他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与胡彦搭上了线，并且接连犯下了红姨案以及开阳村案。

凌观觉得，囚徒一定是个超出常理的疯子，正如何易北说的那样，与其将他当做人，不如将他当做披着人皮的怪物来看待比较好。

他作案毫无动机可言，只凭自己的喜好随意杀人。

也许囚徒之所以选择与胡彦搭上线，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下觉得这样做会比较有趣而已。

依凌观过去破获多起案件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犯罪者是无法停止作案的——因为他们有“瘾”。

除非将他们抓住或者他们本人的生命走向终结，否则这些人都不会停下犯罪的脚步。

就像刹车失灵的汽车，径直地向着悬崖冲去，然后落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