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蓝根这个东西我也听说过,是个治病的好东西,我家院子里还种着几颗呢!”
“聂雪同志建议的药,那肯定就是良药。”
“我家孩子昨晚上咳了一整晚,可家里都拿不出钱去镇上看病,我得赶紧把药给孩子喝了,说不准明天就好!”
“我也要喝一碗,我家有人感冒了,我体质差怕被传染。”
海家屯的村民当天服用了聂雪牌板蓝根后,个个药到病除,第二天咳嗽的、发热的、无力的全恢复了精神头。
聂雪怕村民把板蓝根当成神药,以后遇到病就喝这个,当即又给村里科普了一下具体使用板蓝根的适用病症,叮嘱他们不可以盲目用药。
还暗示,这次药到病除也带了些运气成分。
同样,聂雪又去劳家屯组织了一次布药行动。考虑到施洛的病因她而起,聂雪还亲自给劳家屯的男知青处送了一桶药水过去。
“施洛同志,你看谁来了!”
施洛的体质好,虽然感染了病毒,但高热一晚就已经退去,只是这些天还有些轻微咳嗽。
怕自己的病传染给院子里的男知青,这几天施洛都没出门,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听到钱卫国高嗓门叫唤,施洛淡淡:
“送东西的赶走。”
原来自打施洛主动接了村支书的任务负责接送聂雪开始,村里原本因为他的冷淡厌女对施洛幻想破灭的女孩子们,又生出了种种念头。
此次听说施洛感冒后,大胆又颇有家底的姑娘们,想着法地过来男知青宿舍想要给“虚弱正需要关怀”的施洛同志送关心表爱意。
施洛不想搭理,用一罐麦乳精作为报酬让钱卫国同志帮他拦人。
甜食控钱卫国同志这两天都表现非常好,施洛听到他的话,还以为麦乳精吃完钱同志暗示他多加筹码。
正想要去柜子里翻找,一起身却听到门口一道熟悉的清朗女声传进来:
“送药的也要赶不成?”
施洛的手原本要撑住床沿站起来的,聂雪一出声,他震惊之下手指打滑差点儿整个人就朝床下栽去,要不是眼疾手快扯住了蚊帐借力,可就要在聂雪面前丢人。
“聂雪同志,你怎么会过来?”
钱卫国已经听聂雪的叮嘱去给男知青们派发预防用药了,此时聂雪就站在施洛的房门口,整个人逆光站着。
暴雨过后放晴的炙热阳光铺洒在她周身,仿佛给她晕了一圈神圣的光。
“早就应该来看你的,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你生病……是不是那天送我回去后回头的路上着了凉?”
“那天雨大,河水也暴涨,你过河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危险……”
施洛见到聂雪室友给她开门并把人扶进去后才离开,那天回家的时候确实碰到河水水位暴涨。
他用手电筒都照不到石板桥的影子,怕自己待在海家屯那边引来八卦也不好解释,只能硬着头皮游泳过河。
当时的水流远比平时湍急,短短的路程他却游得进三步退两步,加上河水里居然还有上游漂过来的浮木杂物,他半途被砸到整个人被水流一下冲出几十米,还不小心喝到几口污浊的河水。
好在奋力往前,耗费了一些力气终于成功上岸。
不过到岸上的时候,施洛的斗笠已经被河水冲走,他只能捡起自己之前挂在树杈上的蓑衣,淋雨赶回了男知青宿舍。
他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居然高烧不退浑身无力连去堤坝的力气都没有,想想估计是喝到的那几口污水里带着病毒引发感染。
养病的日子是无聊的,好在他靠在床边时不时就可以听到路过的村民或者男知青言语间偶尔聊到聂雪,对其夸赞不止。
那时候,他看着书,嘴角也会不经意勾起,莫名有种隐秘的自豪。
“没有,生病怪我自己嫌麻烦脱了蓑衣淋雨所致。”
怕聂雪自责,施洛赶紧解释了一句,还伸手朝她示意:“我感冒还没好全,你别进屋,免得传染给你。”
“放心,我喝过预防感染的药了,这次就是给你们也送药来的……来,我单独给你装好了一碗,你趁着温热快喝。”
聂雪手里的药黑褐色还泛着药味,是施洛最不喜欢的味道。
曾经他拼命锻炼身体去父亲的部队训练,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小时候他妈妈告诉他,身体好生病少。
之前施洛生病高烧就没喝药,只吃了钱卫国给他煮的枇杷叶水清热止咳。
“你不会怕喝中药吧?”
然而听到聂雪调侃似的疑惑,施洛却没好意思表现出他对中药的抗拒。
这是聂雪同志亲自送来的药,就算是黄连苦瓜味,也一定要干脆利落把它喝下去!
施洛给自己做了一遍心理建设后,生硬地牵起唇角:
“没有的事。”
说完,他接过聂雪手里的药碗,英勇就义般往嘴里灌。
施洛已经好几年没患过需要喝中药的重感冒了,而幼时他即便喝药,那也是要捏着鼻子一碗药缓几口气分多次喝的。
此次为了不让聂雪瞧见自己的窘态,他硬是使出了气吞山河的海量,把整碗药给一口吞了。
后果就是对苦味极其敏感的他,被苦涩味一刺激,本能就是一阵反胃。
然而为了维护自己在聂雪面前的形象,施洛愣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绷紧了咽喉把犯恶感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