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对方笑道:“你想喝?”
“我还是柠檬汁。”
他依然认真保持身材,对饮品店感兴趣,只是因为对方喜欢饮料。
他没想到,到了店里,学弟竟然陪他买了柠檬汁。于是两个人坐在海边,鼻端是咸咸的海风,吸一口柠檬汁,喉咙里涌上清新的柠檬味。
“学长,你听说过鲛人吗?在西方传说中又叫人鱼罗蕾莱,会用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只。”对方咬着吸管说,“我家之前是做海上贸易的,公司下面有很多船队。有一次我爸坐船出去谈生意,再也没回来。后来,我梦见了一条很漂亮很漂亮的人鱼。”
“传说中人鱼诱惑船夫沉船,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啊。能诱惑人的,只有难以填满的欲望。”
沈修远知道学弟向来是这样的说话方式,意有所指。似乎在暗示某些事情的原因,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他静默地看着对方,眸光温和。对方朝他笑了笑,放开了被折腾得扁平的吸管,手里捏着空杯子,望着夜色下沉寂的海面,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可我终究会得偿所愿。”
无论愿望是什么。
可能也无论代价是什么。
“你朋友的弟弟说,他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后来他跟我说,他想明白了,能坚持自己的愿望,或许就是我们能互相理解的原因。”
沈修远轻轻点头。
确实有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会主动去和一个家里破产,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学弟做朋友。可对他来说,他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然后他又听见对方说:
“学长,你想要的,最终也都会得到。”
沈修远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
他们身后的上方是临海大道,偶尔有夜里行驶的车路过。
大道的一边是深夜开放的烧烤摊和酒馆,热闹嘈杂,传来烤鱼和铁板烧的香气。而他身边的人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针织衫,挂着精致的胸针,气质冷峻,和喧嚣的城市格格不入。
对方转头看他,忽然微笑道:“不过,假如真的有罗蕾莱的歌声,也不会诱惑到我。”
沈修远笑道:“为什么啊?”
“能诱惑到我的人,只有你。”
悦耳如同大提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听到了心脏处鼓噪的晚风。
渐渐地,柠檬汁的香味交织在两人的唇齿之间。这个令人气息紊乱的吻结束后,那枚原本挂在对方胸口的胸针,被戴到了他的身上。
“是我赚钱买的,学长收下吧。”
这时的沈修远根本不知道,这枚胸针的价格在五位数起步。
在送出去之前,孟汮鬼使神差地自己先戴了一会儿。就好像这枚胸针能够隔着衣服,传递他的心跳和体温。
孟汮霸道地搂着对方的腰,头埋在对方的肩窝里,长睫下掩饰着不易察觉的忐忑:“学长,学校里那么多高年级的同学,我只叫你一个人学长。”
很多同学议论说,他家里破产了,因此根本配不上学长。
孟汮置若罔闻。
他知道即使现在自己能轻松买得起五位数的胸针,也离家族的全盛时期差得很远。但他毫不怀疑,自己终究会拥有想要的任何东西。
也包括想要的人。
谁料第二天回到学校后,沈修远突然接到电话,在国外的母亲确诊重症晚期,让他过去。他错过了毕业典礼,也没有档期接他下人生的中第一个主角邀约。
母亲是国外的一名芭蕾舞演员,院子里种了很多花。他在院子里放下行李,打车奔赴医院。坐在车上的时候,他默默地想,自己和母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假如是他种花,为的是将来的花团锦簇。而母亲种花,纯粹是为了享受种花的过程。
如果同走一条路,激励他走下去的是美好的远方,而母亲会关注路上的风,窗下篮子里的花,商店里切成两半的苹果中的星星。
但母亲向来理解他的愿望。
母亲躺在病床上,鼻梁高挺,眼眶深邃,混血感比他更强。见他过来,愉悦跟他聊着很多生活中美好的东西,并夸他的胸针很漂亮。
他下意识地抚上了还没来得及摘下的胸针:“朋友送的毕业礼物。”
他母亲望着鱼形胸针上点缀的蓝钻,微笑道:“那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紧接着沈修远的电话就响了,国际长途。
电话那边的声音又沉又紧张,情绪罕见地外露:“学长,你在哪里?我打了你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沈修远温声道:“抱歉,当时我在出国的飞机上。”
对面的咬字忽然变得很重,不知是怒音还是颤音:“你出国了?”
沈修远连忙解释原委,对面的人轻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失而复得:“我还以为……学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由于母亲的病不断反复,他在国外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学弟退学了。对方不仅自立门户,站到了侵占家产的大伯的对立面,还与其背后助纣为虐的家族断绝了联系。
一些国外的剧组来找沈修远演戏,但他没有名气,能拿到的资源少得可怜。他拒绝了粗制滥造的剧本,只接了几个配角,赚的钱也够付医药费。
他跟学弟发信息的时候,报喜不报忧,只说了自己挑剧本的事情,学弟却像什么都能猜到似的,往他的卡上打了七位数。
沈修远收到转账,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给对方打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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