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救命般的警笛声终于在身后由远及近地响起。
大雨的声音、警笛的声音、打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形成嘈杂的噪声,时音觉得自己有些耳鸣。
她睁大了双眼,只看见大雨中曲腿坐在地上,倚靠着车门的祁嘉禾,和他下的那滩正逐渐被雨水冲刷稀释的血迹。
祁嘉禾侧眸看了她一眼,两人便就此对视上。
他面色苍白,浑身湿透,却依旧看着她露出了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意。
时音看见他的薄唇一开一合,低哑的声音透过雨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傻相,吓破胆了?”
————
警察很快收拾好了案发现场,两名凶徒一个被祁嘉禾当场击毙,一个浑身多处中弹,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而祁嘉禾,仅仅只是左臂中弹。
在医院里,时音才知道,祁嘉禾从前受过专业的训练,枪法百步穿杨,和专业射击选手都有一拼。
时音先给许佳怡打电话报了个平安,为了避免她担心便随口说自己晚上住在店里了。
随后她被医生安排着做了个全身检查,又被警察叫去问了一通话,直到后半夜才见到包扎好伤口的祁嘉禾。
病房里,阿木早就带着全新的衣服赶了过来,眼看着祁嘉禾换好衣服就要出去,阿木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祁总,不住院观察两天吗?”
“不用。”
祁嘉禾说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理了理衣领,抬腿离开病房,脚步稳健得完全不像是个刚做完手术的人。
时音正站在病房门口等他,祁嘉禾一开门两人就打了个照面。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视线很快又转到他包裹在外套之下那只受伤的左臂上。
“没事吧?”
好一会,她才惴惴不安地问出这么一句来。
“有事还能站在你面前?”
祁嘉禾面无表情地反问。
见他一开口还是以前的风格,时音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问了一句:“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现在怎么说也是法治社会,对方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行此恶事?
时音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事。
“什么来头不重要,想要我命的人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你只要知道,只要跟在我身边一天,这种威胁就随时存在,就对了。”
祁嘉禾声线平淡地这么说了一句,精锐的视线摄住她的目光,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数秒后,他突然又极轻地笑了一声,语气里添了几分嘲讽:“要是害怕的话,现在离开也不是不行。”
时音心尖一颤,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想要离婚的事情。
可转而,她又想到,在命悬一线的危机关头,是他把她护在身下,告诉她,趴着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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