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连手上的茶盏都被她这声猛烈的呵斥,摇晃出茶水溅得飞散至她的衣裙。
她哪能料想得到,这冯静婉的胆还越练越大了,竟能在这大辛皇宫内,数落着大辛的君主,简直疯癫至极。
烛光下,殷陶然暗黄着脸色甩了手上的茶盏扔在桌上,轻缓起身环顾了殿内。
好在今日刚来,宫人们忙着安排没有在身前伺候,否则这话被人听了去传至那位皇上的耳朵里,这大辛怕也待不下去了。
冯静婉被殷陶然那声大喝吓得不清,幸而她冯家礼教深严,说话的档口没有在吃食,否则便要活活被吓得噎死过去。
她惊惧地咽了咽涎水,总算开始正视这位她口中的“堂堂南泽公主”。
冯静婉这一路,没少敦促殷陶然端好皇家公主的气派,时而还打趣说她太不像个公主。
如今,冯静婉终究是明白了,公主就是公主,若是她殷陶然愿意,即便责罚打骂,自己也必须遵从。
与其说她当真是为了公主的身份着想,实际上,不过是她想借着公主没有仪态的模样,凸显自己的端方与优雅。
殷陶然阴骘的眸光里闪着焰火,不知是被烛火映照,还是结结实实的怒不可遏。
“本宫看你不仅嘴碎,连脑子也没有,诸国谁人不知,大辛这五十年间,早已超越了我南泽,成为了第一大国,尤其是近二十年来,愈发如日中天,我南泽竟是拍了龙尾也赶不上!”
她压低着嗓门厉声朝着冯静婉宣泄而出。
“如今连我七哥都被送来当了质子,而你却还活在过去虚无的荣光里看不清现实,我南泽曾经就是仗着财力雄厚,兵强马壮,还掌握着海运要道,不屑将他国放在眼里。
反倒逼得人大辛自强不息,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军队与武器竟一日强盛过一日。
待某日警醒想要将其扼杀之时,才发现早已经来不及,我南泽的军队已然不是壮大了数倍的大辛军队的对手。
且近年来海上倭匪肆虐,让南泽朝廷不得不投入大量的钱财与兵力剿灭,又生怕腹背受敌,便只能与大辛交好,送来质子以表诚心。”
殷陶然火急火燎地将两国形势快速说与冯静婉这个无知妇孺听,边说眼尾还朝着殿外瞥去。
“我知道你不过一介女流,操心不到什么国家大事,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谨言慎行就罢了,休得再在大辛说些自掘坟墓的话,你的身份在人大辛皇帝眼里,算不得贵重,死也就死了,我南泽可不会为了你与大辛开战,你明白了吗?”
她星目含威,走到冯静婉面前弯腰与之对视,语气里皆是不容置疑的郑重其事。
冯静婉被殷陶然这一通说教,当真是后怕至极,只能对着殷陶然本能地颤抖着脑袋,殷陶然也当她是点头明白了。
诚如殷陶然所言,她冯静婉不过一介女流,她们冯家祖辈曾与大辛交过手,那时得了大胜仗,回朝便被封了侯。
未免功高震主,皇上要取回兵权自然二话不说就上交了,后辈也不再培养武将,世代扎根于皇都稳做侯爵之位,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
祖辈的英勇事迹,让冯家为傲,这大辛曾被他们冯家的先祖踩在脚下,又如何能让身为冯家后代的冯静婉对大辛以及大辛的君主产生敬畏。
他们甚至不曾听闻,如今的大辛,早已不能小觑。
可这事不仅她不知晓,与她相识的南泽世家公子大家贵女,同样一概不知,来这大辛之前的一次集会上,大家还拿着大辛的破落说笑。
可让南泽皇族的公主,说着他国的繁盛,承认着自己国家的败落,实在不像只是为了吓唬她而扯的谎,冯静婉此刻只能信了殷陶然,为着自己的殿上失言而惶恐不安。
“二位主子,奴婢已经安排妥当,现下可以请二位沐浴了。”
菲儿踏入殿内时,殷陶然仍旧如她离开前那般悠然地喝着茶,而下座的冯静婉,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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