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几分钟的事,等他拿着几套卷来到房间时,发现白糖已经睡着了,一截裸露的小腿还垂在外边。
蒋云书照例调暗灯光,坐在床边的桌子上开始新一轮的战场,白糖偶尔传来几声带着鼻音的呓语。
两个人都没把这异常的困倦当一回事。
信息素是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蒋云书不知道,他只知道,铺天盖地的炼乳味在那一刻从四面八方猛地朝他压过来,他只怔了一秒,也没法控制音量了,快速地打开床头柜贴上阻隔贴和打了一针抑制剂。
噼里啪啦的,白糖竟然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皱着眉,轻轻喊醒白糖,“白糖,醒醒,你发情期来了。”
“唔”白糖的眼皮挣了挣,迷迷糊糊地望过来,看到alpha的脸时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下。
蒋云书说:“是我,别怕。”
现在是发情期的前期,omega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白糖白皙的皮肤染上了粉,他迟钝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顿时惊慌地退至墙角,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只留出一双带着湿意的眼睛来。
“我我发情期来了,”白糖被吓清醒了,他声线颤抖,“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前兆”
蒋云书注意到了床上的潮湿,他侧坐在床边,“没关系,这是好事,代表你的腺体发育有好转了。”
他又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白糖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小幅度地点头,他小声说:“天使是蒋医生。”
“嗯,”蒋云书朝他伸出手,释放了点信息素安抚道,“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过来我这里。”
白糖咬着被子,情欲无休止地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大脑不受控地闪过一些他亲身经历过的血腥暴力片段,他细细呜咽着,有些发抖。
蒋云书也不好受,但他知道发情期对于白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坎,蒋云苏这个人渣肯定没少在白糖发情期的时候做一些畜生事。
所以他极度耐心地伸着手,看omega似乎没力气了,便道:“白糖,牵手吗?牵的话我过去,好不好。”
白糖盯着alpha的手心,迟迟未动。
他知道把手搭在蒋云书的手上代表什么。
蒋云书要标记自己。
眼前蓦地闪过蒋云苏那张阴鸷的脸,白糖瞬间害怕起来,急于寻求蒋云书的庇护,他啜泣一声,不管不顾地从被子里伸出纤细的手腕,但在即将碰上的那一刻,指尖又蜷起,好似有了些退意,却被alpha一把抓住,握进了手心里。
蒋云书跪上床,把无力的omega拉起来。
白糖埋进alpha的肩窝里,鼻尖都是alpha干净好闻的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温和又强势地包裹住他,好似会蛊人,逐渐的,白糖紧张的、恐惧的心跳平缓了下来。发情期对于omega来说是最敏感、最脆弱的时候,他们极度缺乏安全感,一点不安都会放大几十倍。
但白糖发现,只要蒋云书陪在他的身边,他好像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这是白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陌生却又让他难以抗拒,他舒服得发出哼叫,双手圈住alpha的脖颈,本能地想抬头去alpha那讨一个温柔的亲吻。
白糖贪恋极了这样的怀抱,也依赖能给予他这样怀抱的人,他希望蒋云书的怀抱里,只有他。
他突然就有点懂了,自己好像喜欢上蒋云书了。
可是与此同时。
另一个念头呼之欲出,生生斩断了他的一切美好妄想。
他配吗?
他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带着满身别的alpha留下来的无数伤痕与标记。
他烂透了。
第58章“溃不成军。”
蒋云书不知道为什么,白糖一直在哭。
omega面对面地坐在alpha的大腿上,蒋云书握着白糖小巧的下巴离开了点自己的肩膀,他低头看,omega的眼睛是闭着的,眼睫毛是湿的,眼尾是红肿的,鼻子皱起来,嘴唇抿得发红,眼泪不停地从闭紧的眼睛流出来,打湿了他的手指,脸蛋湿滑得差点捉不住。
不是发情期引出来的生理泪水,而是很伤心地、无声地在哭。
蒋云书问:“哭什么?”
白糖不说话,心脏一抽一抽地发着疼,憋闷又酸麻,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心头上,眼泪淌到哪里都是,脖颈一片哽咽憋气的闷红。
蒋云书想起来,发情期的omega是很脆弱的,所有悲观伤心的一点点苗头都会被无限放大。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alpha说他家的omega在发情期时,因为一个果冻掉到了地上哭了一天。
可白糖哭得实在是可怜,蒋云书不忍,他不厌其烦地擦掉眼泪,不太熟练地哄道:“别哭了,乖。”
对于发情期的omega来说再柔软的布料都是折磨,白糖难受地哼叫着,哭得更凶了,被摩擦过的皮肤像几千只蚂蚁在啃食一般痒疼,他想去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却压根使不上力。
蒋云书放开手,omega立刻像滩水一样软绵绵地垂到他肩膀上,他强迫自己心无旁骛地帮白糖脱了衣服。
哭着哭着渐渐没了神智的白糖开始乱动,湿润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alpha的锁骨。
在满是炼乳甜味的房间里,蒋云书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不着痕迹地往后坐了点,他深吸一口气,神情隐忍,按着白糖的后脑勺让其低头,露出裸露的后脖子来。
无论再看几遍,腺体上的伤痕仍旧让他触目惊心,上次咬得那么深的齿印都已经恢复了,那么那个人渣到底用了什么、用了多大力才能在上面留下那么多重重叠叠的疤,蒋云书一阵窝火。
他用指腹一寸一寸地摸过去,按住了最深的那条伤疤,现在他知道alpha一般是怎么准确找到腺体位置的了,因为这里的信息素最浓,仅仅凑近嗅一下就几乎让他发了狂。
“呜!”白糖的腰肢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