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gu903();蒋云书点了点头,退后几步,朝这名护士深深鞠了一个躬,接着才冷静地带上手套。

林白昼一脸复杂,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从头到尾,他都在观察蒋云书的反应,从一开始消毒环节的熟练,到看见大体老师没有任何害怕恐惧的表情,只有肃穆与敬意,最后再到鞠躬,他特意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提醒,只为了考验蒋云书。

只要是医学生,他们都会有着一个约定俗成、铭记于心的规矩,那便是在进行解剖或者是实验之前,对大体老师表示感谢,双手合十行闭目礼,又或者是鞠躬。

未等林白昼回过神来,就瞥见蒋云书手上的手术刀泛着一丝冷光,他急忙说道:“这是学生们的大体老师,我们只被允许解剖一个器官。”

这话,已经是默认蒋云书会解剖了。

“没关系,足够了,”蒋云书轻轻摁了摁大体老师的肺部,上面有一条很大的疤痕,“那我开始了,林医生。”

林白昼还要嘴硬一下:“喂你不会就现在说出来,不要伤害大体老师啊!”

回应他的是蒋云书果断没入大体老师肺部位置的手术刀。

林白昼戴着口罩站在一旁,随着时间的流逝,表情是越发地震惊,瞳孔倒映出蒋云书高度集中的神情,干净利落的刀口,准确的下刀位置,恰当的力度,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后者稳得不行的手,这绝对是短时间内无法练出的平稳,是需要通过日积月累、日复一日的练习与训练的。

可他也明确托人查过蒋云苏的信息了,这家伙明明在出事之前一直都在做设计的工作啊!

蒋云书面色不变地观察已经被解剖开的肺部,开口:“肺部位置有很大的三级切口,目测肺器官的年龄与患者年龄不符,与肺泡、气管连接的毛细支气管没有完全恢复,我猜测这位大体老师在去世不久前做过肺移植,且肺部周围有组织纤维化……”

蒋云书皱着眉,“但我的专业并不是呼吸科,关于病因,不敢妄下定论。”

“……操。”林白昼的专业也不在此,但蒋云书的大部分描述完全正确!

实验室里安静得像是被抽离了空气,大体老师的皮肤呈暗灰色,静静地昭告着存在,蒋云书手上还拿着手术刀,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在当前环境下,林·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白·从来不怕鬼·昼突然觉得,这实在是太诡异了点。

他后背发毛,脸色大变,连忙退后,指着蒋云书:“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日!”

蒋云书放下手术刀,金属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他无奈道:“亏你还是医生,竟然是个有神论者……”说到一半,他默默地闭了嘴,自己目前的状况好像没有资格吐槽林白昼。

蒋云书改了口:“我曾经也是个无神论者。”

“操,”林白昼总觉得背后一阵阴风,他搓了搓手臂,“出、出去说!”

“大体老师还没有……”

林白昼吼:“待会会有老师来!快走!”

“太大声,”蒋云书说,“吵到大体老师了。”

来到有学生来往的路上,林白昼才松了一口气,他看了好几次左手边那个挺拔的身影,才闷闷地、不情愿地开了口:“……你的专业是什么?”

“肿瘤外科,”蒋云书说,“你要是还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一下学校的肿瘤科教授,让教授当面提问。”

其实林白昼的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怼道:“我又不认识肿瘤科的老师!”

蒋云书这么说也有私心,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早就深知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刚好想通过这个机会认识一下这个大学的肿瘤专家,这样对未来的求学和求职之路都有帮助,他说:“你可以联系一下你的老师,让你的老师……”

“闭嘴!”林白昼忍无可忍,“谁会像你一样随便麻烦别人啊!”

“我可没有麻烦你,”蒋云书淡定回击,“你忘了都是你主动问我‘怎么证明’的吗?我只是在回应你的需求。”

林白昼深吸几口气,走快了几步,怕自己不离远一点,会忍不住又把人揍一顿,想到这,他顿了顿,回头,“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打的不是原来那个蒋云苏?”

“嗯,”蒋云书站定,伸出手,“重新介绍下,我叫蒋云书,书生意气的书。”

林白昼一脸便秘的表情。

蒋云书的手依旧停在那,没有收回来。

当久到连经过的学生们都停留驻足投来探究的目光时,林白昼总算是叹了一口气,握了上去,“林白昼,上次打你,很抱歉。”

两人并排走去停车场,蒋云书拉开车门,客气道:“不知林医生能否赏脸吃个饭,我还有事相求。”

“……你他妈正常点说话。”林白昼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林白昼的腮帮子还塞着没吞下去的鸡肉,听完蒋云书所说的两个世界后,脸上是一副被玩坏了的崩溃。

“先把东西咽下去。”蒋云书语气淡漠。

林白昼总觉得有嫌弃的意味,但此刻的他来不及计较,“所以你之所以和我说是因为我的脸吗?!”

蒋云书摇摇头,“不,是想利用……拜托你一件事。”

“喂,”林白昼说,“突然才想起要讨好我已经没用了。”

蒋云书把筷子放下,看着林白昼认真说道:“我想麻烦你和我的omega说,我已经永久失忆了。”

“你这是要我撒谎?”林白昼闻言也严肃起来,“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的omega事实?”

“我没法直接和他说,”蒋云书道,“他对原主有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就算和他说了,他也只会觉得我在恶作剧,在用新的方式折磨他。虽然现在情况看起来好了点,但我更不能说了,就怕毁于一旦,给他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林白昼若有所思,赞同道:“有道理。”

蒋云书说:“总之,等他情况稳定之后,我会和他坦白的。”

“操,”林白昼狠狠地嚼了嚼鸡胸肉,“这么一想,你也是蛮倒霉的,小可怜儿。

蒋云书一愣,半晌摇摇头笑了一声,“不,相反,我觉得我很幸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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