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大笑却没有回答,摇着刚买来的一把鎏金扇子走了进去。陆淮安跟在后面,默默祈祷不要被人认出来。
胭脂楼内,入眼一片靡靡之色。陆淮安拽住楚河,远远坐下。一杯茶水还未倒完,一旁立刻有花娘围了上来,一个接过茶壶替他继续倒下去,一个直接半依半偎地倒进了陆淮安怀里。本应是酥酥麻麻的春风得意,陆淮安却直接起身,向另一边的空座走过去。楚河颇为风流地摇了摇扇子,朝被冷拒的姑娘们温和一笑,留下些碎银子,便去找陆淮安了。
此刻的陆淮安面色不善,浑然不是初见时候伪装出来传闻中陆淮远的清高,而是周身阴翳,随时都会伤人的模样。
“难道淮兄你怕女色?也不对啊,男人都应该喜欢这样温婉的姑娘啊。”楚河搂过一边的花娘,笑道。
陆淮安不屑地别过头去,“庸脂俗粉。”
楚河含在嘴里的半口茶水差点喷了出去,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着陆淮安的肩膀,“是我误会了,是我误会了。原来是这些姑娘们入不了你的眼啊!”楚河瞥了一眼陆淮安的正经样子,想了一会子,起身去招呼老鸨,“淮兄,待会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出尘美人。”
陆淮安皱了下眉,终于还是没有阻止楚河,他忽然想看看这人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其实楚河心里也没底,她只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听说了这胭脂楼的头牌胭脂姑娘。花娘说正抚琴的是胭脂姑娘,楚河听琴音袅袅,不绝于耳,颇有几分超脱凡尘的意味,想来胭脂本人也该是不染世俗之人,只是不幸流落到了这风尘之地。
所以楚河此时此刻正摇着一把鎏金扇子,从袖中掏出一锭黄金,推到老鸨手里,戏谑着开口,“本公子想见胭脂一面,不为过吧?”
谁料老鸨竟掂了掂手中黄金的质量,不悦地皱了眉,捡着话来说,让眼前这个衣着富贵的公子明白自己的意思,“想来这位公子怕是没有来过胭脂楼吧,且不说胭脂是我们胭脂楼的头牌,不能是随意就可以见的。公子这份心意,妈妈自然领了,要不让我们百媚姑娘代为伺候一下,也是……”
她才说了几句,楚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倒不是说她小气,可出宫一趟,将钱都砸在了这种风月之地,那自己与那些纨绔子弟又有什么区别?她低着头想了想,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是个女的。可一个女子好好的来逛什么窑子?
楚河回头瞅了一眼独自烦恼喝茶的陆淮安,忽然就狠了心,又推出五锭黄金,“麻烦妈妈了,见胭脂姑娘一面。”楼上的琴声缠绵悱恻,细听却又有悲戚之感,“本公子倒是想见见是何等女子能抚出如此琴声。”
老鸨见了黄金,自然笑开了眼,“来来来公子,妈妈我这就带您去!”
“等等,我还有一个朋友。”
其实说见一面,也不过是隔着一个屏风,远远地望着胭脂抚琴,具体容貌看不大清,单从身段评说,已经是一等一的美人。
楚河碰了碰身边的陆淮安,“怎么样,这个算不上什么庸脂俗粉了吧?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