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烛火通明,一个颀长的身影正缓步向楚河逼来,一步,两步,带着厚重的威压。楚河跌坐在大殿之上,惶恐万分,无论如何却也看不清那人的脸。沉重的脚步声撞击着她的耳膜,她百般挣扎无法起身,只得瑟缩着用手支撑着向后挪动,口中呜咽着,“别过来……我求求你……不要再过来了……”
大殿之上回荡着一番鬼魅的笑声,抬手,烛火皆灭。楚河还没有来得及适应不见五指的黑暗,一双冰凉且有力的手毫不怜惜地将她提起。
“放……放过……我吧……”
楚河听见那人不屑的冷哼,感觉到他愈来愈近的脸庞,她不由瞪大了眼睛。“唔……”颈间的桎梏却渐渐松开,唇畔上有凉意,轻轻浅浅,温柔又缠绵。楚河不顾一切地推开眼前那人,连连咳嗽,疼痛与无力遍布全身。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到底是谁?”
“怎么,到如今连孤也不认识了吗?”他轻笑一声,转身欲走。楚河用尽气力,上前一步抓住他,又被他猛地甩开,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手中却撕扯下来了一块衣料。是熟悉的纹理,金丝,她猜这衣料应当是玄色的。
楚河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泣不成声。她站不起来了,就一点一点蹭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扯着。良久,才试探地发出一声询问,“你不要走,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他一把甩开了拉着他衣角的手,语气忽远忽近,“楚河,你逃不掉的,你只能陪我慢慢地腐烂在这宫里!”说完后就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去。
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强光一下子涌入这黑不见底的屋子,刺得楚河眯起了眼。半响后楚河才放下遮挡在眼前的手,此时宫殿的大门已经要合上了。但是就在合上的一瞬间,楚河看见那人的背影,他一身明黄,那是……天子的着装……
楚河心惊,喉头忽然涌上一点腥甜,接着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待再睁开眼睛时,大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景。沈子枫端着汤药,拿着蜜饯,笑得温柔,“阿北,乖乖吃了药,身子才好得快些。”
楚河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不管不顾地扑进沈子枫怀中。药碗被撞倒了,黑乎乎的药汁洒了一地。沈子枫也不多看一眼,只宠溺地拍着楚河后背,“好阿北,不要怕,阿南在呢,阿南会一直在的。”
那就谁也不要离开这里了罢,岁月长长久久,有的是时间熬!
——
这是楚河第四次同陆淮安吵起来了。
她气得来回踱步,咬牙切齿,一双桃花眼恨不得如刀片生生剐了陆淮安。见下人们鱼贯退去,朱红门方才关上,就传出来了她破口大骂的声音。
“陆淮安!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可对得起老子!老子辛辛苦苦去苍山院斗倒了十八个老头抢回来的圣物七叶雾莲,竟然让你送了你那多病的皇后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