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这里洗澡的水有些涩,心里也不自觉的怀念家里从山上引来的泉水。
还没有和慕锦钰和离,宁环已经在想和离后住在哪里了。
昨天血迹渗透了衣物,大腿上都是干涸的血,擦净后恢复玉白,宁环披了衣服起来,在窗边把玩昨天从慕锦钰手中得来的短剑。
森然寒气从剑身上透出来,宁环吹了一根头发上去,头发瞬间断成了两半。叠青不在,另一个从定远侯府带来的嬷嬷给宁环送茶。
宁环看了她一眼。
这位李嬷嬷手很巧,人也老实本分,平时寡言少语,不是仗着年纪大就随意欺负小丫头的人。
他敲了敲桌子:“嬷嬷过来。”
李嬷嬷赶紧过来了:“小姐有什么吩咐?”
“按照我的身形,制作两套男装,这个月做出来。”宁环还是解释了两句,“这个月我会去商铺里看一看,着男装出行方便些。”
“是。”
宁环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慕锦钰现在也回来了,他朝堂上自然憋了一肚子的气,居然有大臣参他平日放纵自己,导致身体空虚。
无论原因如何,太子身体孱弱都不是什么好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他咳嗽一声,已经有人想到了他平日作风不正。
他虽然养伤了一段时间,朝中势力却不能真的放弃。
而且慕锦钰如今又娶了太子妃,太子妃还是冷冷清清目高于顶不给人半点好脸色的性格,成亲这些天,慕锦钰从来没有见他主动引诱。
这与宁环平日作风大相径庭。
别人不清楚,慕锦钰清楚得很,宁环是见个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就惦记并暗搓搓的吸引注意力。
他眼下便怀疑宁环觉得自己即将被废了。
进门便看到宁环又在把玩这柄短剑,他似乎对兵器也有点兴趣,手指还凑了上去,这种举动十分危险,慕锦钰咳嗽了一声。
宁环突然抬头,手也没有收回,指尖瞬间被剑刃割破了,他开口道:“太子殿下为什么突然过来了?”
手指还在滴血,宁环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拿手帕擦了擦。擦了也无用,伤口不小,血会一直流。
慕锦钰对阿喜道:“把金伤药拿来。”
阿喜道:“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个?”
慕锦钰点了点头。
阿喜赶紧去了。
宁环索性含住了自己的手指,血液在唇边漾开,他这段时间都没有用任何胭脂,因而唇瓣上多了一丝血色。
慕锦钰并不拿正眼看他,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是梅花茶,茶色碧绿如玉,茶汤上漂浮着几片清香的花瓣。
宁环咬着手指,心里也怀念着家里,如果在家里,他这个季节应该会和三两好友弄一个全梅宴,宴上梅花茶梅花酒梅花饼,再烤一只梅花鹿。
他微微有些走神,连慕锦钰的目光完全移到了他脸上都不知道。
梨雪堂和慕锦钰的住处很近,阿喜喘着气赶紧跑过来了,他把一瓶药膏送到宁环的面前:“太子妃娘娘,给您。”
宁环擦了擦手指,他接过来,拿去了药塞。淡淡的草药香气从里面透露出来了。
宁环常闻这草药香,跟在太医身边玩了那么多年,哪怕宁家被抄家他也能当个大夫谋生,这瓶药里有什么,宁环倒是闻得清清楚楚。
他弄了一点药膏,并没有涂抹在伤口处,而是涂抹在了手背上。
阿喜有些心疼:“太子妃娘娘,这些药膏很珍贵。”
宁环突然道:“这真是皇后赏的?皇后从哪里得来的?里面有一味药叫做蛇参,有些毒性,会让伤口在痊愈后重新溃烂。”
阿喜吃了一惊:“这是太子殿下用的……太子殿下的伤口……”
阿喜突然想了起来,太子的伤口在治疗时的确频频裂开渗血。
慕锦钰脸色微微一变:“这药是父皇给母后——”
他的话未说完。
宁环虽然看过话本,但话本里并不是什么细节都讲,这些小事他便不清楚。
原来皇帝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对慕锦钰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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