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乳母道:「她并非只是妇人,君侯,她是你的妻子。若有隐瞒,必有间隙。若君夫人感到不爽利,也必定是你做得还不够。」
燕朔默不作声。
成婚初年是他傲气,后来日久天长,虽知满满的好,但仍旧我行我素,如今想来,处处是迫得她讨好,凡事让她迁就。她不快意,是他的错。
许久才道:「我把和离书撕了。天亮我就去找她。我喜欢她,我不和离。」
玉阶凉透,风尘仆仆而归的燕侯,坐看漫天繁星。
平生不爱被勉强。
平生不爱让步。
却头一次如此庆幸,曾被挟恩相报,成此婚姻。从此有一所爱女子,万里好江山,不必寂寞。
12
天亮之后,我怔忪而醒,不知梦里是真事,还是我臆想做梦得出。
往外走的时候,正好遇见燕朔在操练那些年轻武官,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却又不敢叫苦喊停。
见我出来,燕朔回头,喊了我一声:
「满满。」
燕朔伤已经大好,决意启程,眉眼之间尽是锐气,便可知晓回去之后要清算此次暗杀背后之人,朝堂又有变动。
我不放心,又检查了一下燕朔的伤口:「义兄,还是勿要太过操劳。」
数日相依逃亡,加上我原本对他就有夫妻记忆,姿态动作难免熟稔。
反倒是燕朔,一点也没不适应,平常地拢好衣襟,垂眼看我,忽而道:
「此次未回祖地,祖祠中也没来得及上你的名字,满满喊我义兄,其实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