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走在最前面的八骑中,有一匹白马最为显眼。
马上坐着的,不是陈三石,还能是谁。
他的面前,还挟制着一名蛮族服饰的贵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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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
众人怎会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显然。
陈三石一行人是被蛮族包围,但又抓到人质,以此威胁敌方来取得生机。
能让两千蛮族骑兵不敢轻举妄动的人质,该有多珍贵?
这么珍贵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悉河部落?!
“怎么会……”
罗东泉下意识身体前倾,手臂按在墙垛上,抻着脖颈往前看,
……
“退后!”
数个日夜折腾,众人早就精疲力尽。
就连陈三石,也双目爬满血丝,他声音都变得嘶哑:“退后五里!”
“这位小兄弟。”
蛮族千户骑着马遥遥跟着:“你们已到边境,是不是该把殿下还给我们了?”
“少废话,等我们进城以后再说!”
陈三石示意九皇子说话。
九皇子心领神会:“照他说的做,退后五里,给他们足够的安全距离进城!”
在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
蛮族骑兵不断后撤,不敢上前半步。
陈三石领着众人,顺利来到城墙下。
“小师弟!”
孙璃对着墙下问话:“发生什么了,怎么招来这么多骑兵!”
陈三石答道:“我等在侦查时,遭遇悉河部落骑兵包围,幸得此人,才侥幸得以脱身!”
还真是遭遇骑兵。
这种情况下。
居然还能活着活下来!
简直十年难得一遇。
不仅如此。
众人还看见,有单独的两匹马身上,驮着尸体,甚至连死去战友的尸体都带回来了!
奇功!
向庭春赶忙追问:“此为何人?!”
“大概是一个皇子吧!”
陈三石命令道:“你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好……好!你、你们听着!”
皇子说道:“本王乃是宇文一族九皇子!你们要是敢杀我,父汗必定血洗鄱阳县。”
皇子!
“九皇子?”
孙不器嘀咕道:“我听说过,宇文大汗有十个儿子,唯独钟爱九皇子,据说当做下一任大汗来培养的。他不在大都待着,怎么跑到悉河部落来,还被三石给活捉了。”
活捉皇子……
向庭春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奇功!
谁能想得到。
派出去几队夜不收。
居然能把宇文一族,未来的大汗活捉回来!
这是何等的奇功啊!
手下立功
上官也是要跟着沾光的!
“好,好,好!”
向庭春连说三个好字:“开城门,快,快把陈百户他们接进来!”
一百余骑兵出城接应。
回到境内瞬间,六个人就倒了五个。
只剩陈三石一个人还能坚持。
他随手把皇子摔下马,立即被官兵制住。
“罗东泉!我要你狗命!”
“铿——”
汪直缓过口气后,就从地上爬起来,拔出身边一名士卒腰间长刀,直接就朝着罗东泉劈了过去,可他本就是练骨,又受了不轻的伤,哪里会是对手。
罗东泉横刀格挡,轻松将对方震退:“你疯了?!”
“向千户!”
汪直声嘶力竭:“我们在草原上,莫名其妙被蛮族骑兵发现遭到包围,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惊动的蛮子,想置我们于死地!这人就是罗东泉!”
“血口喷人!我为何要坑害自己人?!”
罗东泉怒道:“你们自己不慎暴露,跟我有什么关系!三十双眼睛亲眼所见,我和你们走的都不是一个方向!你污蔑我,也得有证据吧!”
“刘金魁!”
向庭春质问道:“你说,说实话!”
“罗千户说的是真的。”
刘金魁如实陈述:“他在最西北,中间还隔着我,距离陈百户他们非常远。”
“嗯。”
向庭春点头:“汪直,应该是误会,泄密谋害同袍可是死罪。再说,你们这不是活着回来了,有惊无险,还立下奇功!”
“我……”
汪直语塞。
确实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活着回来?
陈三石心中冷笑。
他是活着回来,李大志、夏二牛几人呢?
证据。
既然难找,就他妈的别找了!
炼脏很遥远吗?
这向庭春,也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因为罗东泉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不能程序正义。
就只能结果正义。
陈三石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说道:“还请千户大人,抚恤死去弟兄的家眷!”
“何止?”
向庭春心情大悦:“此事上表朝廷之后,必将朝野震动!你们这一趟,各个都会有赏赐!”
“大盛官兵听着——”
城墙外。
有一单独传话的骑兵来到城墙下,高声喊道:“你们再不把殿下送出来,我等必将血洗鄱阳!”
“那你大可以试试!”
向庭春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官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来!”
“好!你们等着!”
蛮族骑兵渐渐退去,消失在目之所及的尽头。
攻城,也不是说攻就攻的,需要诸多准备。
今日,算是下了战书。
……
七日后,将有一封来自边境偏僻小县的战报,由兵部递交到内阁,转递司礼监,最后递交到万寿宫,由司礼监掌印太监亲自朗读:
“十一月初二,鄱阳县六品承信校尉陈三石,率领十人组成夜不收小队,深入敌境,于两千骑兵围困中活捉宇文九皇子,全身而归。”
“有点意思。”
幔帐之后,声音古井无波。
“可惜,生错地方。”
“罢了,吾有三宝,其一曰慈。”
“给这位年轻校尉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