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民拍拍楚兜兜的肩膀:“回你屋去。我得好好跟你妈聊聊。不能年龄大了,真当自己上上世纪的老古董。”
楚兜兜担心,怕俩人打起来。
表姐夫冲儿子招招手。楚兜兜接过他爸手里的东西,就给他爸使眼色,您看着点。可他还不放心,又给张跃民使眼色,别真打啊。
张跃民摆手,一脸的不耐烦:“这儿没你的事。”
楚兜兜知道他表舅装的,可他还是赶紧回屋把牛仔裤换下来。
张跃民:“是在这儿,还是出去?”
大表姐一动未动:“张跃民,我最近可没招惹你。”
“你没招惹我。我也不是看你不顺眼,是看你的衣服不顺眼。”张跃民对表姐夫道,“我前天给兜兜洗衣服,全是运动服。裤脚收着的就不说,外套底下也是收着的。除了小孩子,谁还穿那种衣服。”转向他表姐,“两套大体一样,只有细微处有点区别。你怎么不索性把同一款式不同颜色全包了?”
表姐夫忍不住咳一声。
张跃民故意这么说,没料到说中了,张了张口,“你你,你还真这么干?我要没记错,兜兜的运动服都是名牌。你有那个钱买什么不好?”
大表姐深吸气:“张跃民,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吃饱了撑的跟你吵架。”张跃民打量她一番,“你真是我张跃民的表姐?”
表姐夫心说,李霁也这么问过。
张跃民好奇:“你说你一城里人,审美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他现在是学生!”大表姐拔高声音。
张跃民:“我又没让兜兜穿着牛仔裤上学。牛仔裤是留他周末,或者放假跟同学出去的时候穿的。”
大表姐张了张口,“你怎么突然想到给兜兜买牛仔裤?”
兜兜吓得屏住呼吸。
张跃民:“不买牛仔裤买什么?买西裤啊。我倒是想,可西装是整套的。我给他弄两套,你回头全扔垃圾桶里,西服还贵,我不亏大了。”不待她开口,“既然你这么不喜欢牛仔裤,那下次不买了。”
一门之隔,楚兜兜轻轻叹了口气。
大表姐的手放下来。
张跃民:“那就买皮裤吧。”
楚兜兜猛地打开门。
大表姐身体紧绷:“你敢!?”
张跃民双手插兜,“那你说买什么?我是他表舅,看不惯孩子的衣服,给他置办两件衣服无可厚非吧?西装不行,皮裤更不行,牛仔裤你也不高兴。那只能喇叭裤——”
“不行!”大表姐赶紧开口,“想都不想要。”
张跃民:“还是可以想的。大不了买了不拿回来,以后兜兜去我家穿。”
大表姐张口结舌,“老楚!”
楚副市长看出来了,张跃民故意的。
“跃民,我觉得牛仔裤就挺好。”
大表姐瞪丈夫,你说什么。
表姐夫赶紧给她使眼色,“皮裤就算了。兜兜去你们家,你也不能给他买皮裤。”
“我知道啊。”张跃民道:“他要穿,也得等上大学——”
大表姐忙说:“上大学也不行。”
“还穿运动服?”张跃民问。
大表姐说不出话来。
张跃民:“我们家以前没钱,可我除了运动的时候,在家也没穿过运动服。”
楚兜兜点头,最休闲的也是宽松直筒休闲裤。
大表姐眼角余光瞥到儿子,发现他穿着运动裤,怒气瞬间消失,“这样不挺好的?”
“在家是挺好。”张跃民点头:“我也没说在家不好。我是说出了家门这套跟同龄人格格不入。到了西餐厅,人家得说他土老帽。”
大表姐:“我以前带他去吃西餐,也没人说。”
“以前他几岁?我带运运去也没人说。现在几岁?再过八年就可以找对象结婚了。”张跃民瞥她一眼,“你儿子是个人,不是你手中的风筝,想给他描成什么色就描成什么色。你当妈的也无权决定孩子每天吃什么穿什么。”
大表姐不服气:“他吃的穿的都是我的钱买的。”
张跃民拿出手机。
表姐夫下意识问:“给好运打电话?”
“不。打给我大舅妈,您岳母。问问她以前是不是这样管你老婆。”张跃民说着就翻电话号码。
不问表姐夫也知道。表姐夫也纳闷,他老婆跟谁学的。严重怀疑她早年当知青在农村人家里住几年,跟那户人家学的。学的可能还是人家的糟粕,而不是精华。
“跃民,多大点事啊。”表姐夫拿走他手机。
张跃民看他表姐,“那就是大舅管的特别严,这不许那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