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饭,继续饮酒。
宋卿源和胡广文细致说起滨江八城之事,说起西南驻军之事,也说起西关日后。
两人多默契,但早前关于这几处的事更多是书信交流,追击西戎的时候,也大多在商讨军中之事。眼下仿佛才有时间一面饮酒,一面将这几处的事情说透。
许娇托腮听着。
有时候会恍惚觉得回到了东宫的时候,宋卿源和胡广文两个人滔滔不绝,她在一旁认真听着,只是那个时候,她听不大懂。
现在,许娇又想起早前见胡广文时心中所想。
在何处都一样,胡广文即便不在朝中,也同宋卿源一道,替宋卿源分忧,替江山社稷分忧。
她想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
宋卿源许久未同胡广文一道喝酒了,这次喝得实在有些多。
陆深送胡广文。
宋卿源同许娇一道。
许娇很少见他喝多,今晚他也好,胡广文也好,都喝多了些。
宋卿源惯来自制,无论是宫中酒宴还是私下,印象中许娇都未见他喝多过。唯一的一次是在苍月,他整个人醋到极致,她说什么他都不听。
今晚,宋卿源也罕见多饮,但许娇知晓他是今日心中欢喜。
宋卿源很少这样的时候,也会握着她的手,让她替他沐浴,其实人在浴桶里的时候就睡着了,许娇唤了好些时候才醒。
许娇替他擦干头,他在床榻上揽着许娇入睡。
只是临到入睡,还亲她,暧昧隐晦在她耳边道,明晚再穿一次昨晚的衣裳。
许娇脸红,不要。
不作死就不会死,回京中路遥,宋卿源会把她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宋卿源笑了笑,吻了吻她耳后,“睡吧。”
他揽着她,心底都是暖意。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便在她耳后响起。
昨晚到晌午又折腾了许久,眼下又醉成这幅模样,许娇知晓他今晚不会再闹腾。
只是他困了,也抱着她睡了,手也不老实。
许娇伸手把他爪子拿开,他会蹭她颈后,许娇放弃了……
一直等他睡熟了,许娇才起身去了耳房洗漱。回来时候,没有太多困意,便在案几前替他看折子。
她对朝中之事熟络,只是已经许久不在朝中,奏折里字里行间的行文她既熟悉,又带了些许陌生……
如今朝中是沈凌在做宰辅。
每个人的行事风格不同,所以朝中之事多多少少带了沈凌行事的印迹,和她早前在时不同,她在慢慢接受这种不同,也会些许不习惯。
宋卿源很早之前就看重沈凌,放他在外磨砺,后来入朝,沈凌跟过她一段时日。她不在南顺的这段时间,沈凌已经慢慢胜任了宰辅。
人有所长,沈凌亦有,所以沈凌有些地方比她做得更好……
许娇略微出神。
她不在朝中的日子,沈凌,楼明亮,何进这些人都越渐稳妥老练,逐渐独当一面;朝中也不断有新人崭露头角,慢慢充盈之前梁城之乱后,朝中的官吏的空余,不再捉襟见肘。
还有好些名字,是她那时候在恩科加试的时候见过的,几年过去了,如今都到了六部两寺中任要职……
时间过得很快,如白驹过隙。
却从未为一人停止过。
许骄一本一本翻着奏折,一直没有停下。
曾经她最熟悉的朝中之事,大都物是人非,她需要花很长时间去重新熟悉。
她需要一点一点,慢慢找回失去的时间。
……
寅时前后,宋卿源微醒。
大抵宿醉的时候,都会在寅时前后口干舌燥,想喝水。
宋卿源醒的时候,床榻上没见许娇身影。
宋卿源意外。
撑手起身时,被子一侧没有暖意,那许娇一直不在这里。
俯身穿鞋,下了床榻,目光才落在小榻旁,案几前撑手睡着的身影上。
宋卿源轻步上前,怕吵醒她。
她一手握着奏折,脑袋杵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阖眸睡着了,一
侧的灯盏还亮着,是看奏折看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