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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许骄都在桃李厅内,和工部的人一起。
再晚些,许骄没让沈凌再阅卷了,而是让沈凌初步整理了今日第一场恩科遇到的问题,需要改进之处,还有今日截止目前为止的阅卷结果。
等大致看过,便交待了众人一声,而后同沈凌一道去了明和殿。
黄昏前后,是要入明和殿同天子知会一声,恩科第一日进展。
明日是刑部初试。
刑部初试时,工部还可以继续在桃李厅中阅卷,而后刑部至别处阅卷即可,相互交叉,也不会相互影响。
等入宫中,明和殿外是大监在值守。
“陛下,相爷和沈凌沈大人来了。”大监入内通传。
“嗯。”天子轻嗯一声,没有抬头。
许骄和沈凌入内,许骄大致说起今日整个恩科第一场初试的情况,阅卷情况,也说了明日要改进和调整之处,以及后几日的预估等等。
宋卿源认真听着,又道,“你跟紧些,朕今日看阅卷情况,觉得很好,后面几日其他几处初试不要出岔子。”
许骄和沈凌拱手应是。
“这几日,朕会每日都抽空去回山书院,以示重视,每日恩科的进展,都这个时候来明和殿回朕。”宋卿源嘱咐一声。
许骄和沈凌再次应声。
宋卿源才低头,“清和留下,朕有事同你说。沈凌,方才说的调整之事,你先去做。”
沈凌先退出了明和殿中。
“好了,没人了。”宋卿源温声,“过来。”
许骄上前,他照旧抱她坐怀中,沉声道,“许骄,朕有事要和你谈……”
经过岑夫人和柏靳之事,两人接连的争执也好,冷战也好,他觉得早前的心照不宣和刻意回避已经不适用了,他心中有不安,她也有,庆州回来之后,爱慕升华,他们有亲近也有争吵,过了爱欲和新鲜,面临的问题接踵而至,需要为日后打算。
“阿骄,你和朕不能永远像眼下……我们需要谈一谈。”他不戳破,她会一直苟且。
而眼下,他分明听到她心跳加快,脸色紧张。
他继续道,“朝中已有微词,朕后宫要有人,也要有子嗣,不是没有办法的事,但要提前考量,朕早前说恩科后,那你我二人什么时候谈?现在,还是恩科后?”
他说完,明显觉得她害怕捅破。
“恩科后吧……”她淡淡垂眸,敷衍。
他看她,没有戳穿,“那就恩科后。”
她眉间微舒。
宋卿源尽收眼底,心底莫名不是滋味。
他打横抱起她。
“陛……”许骄改口,“宋卿源,这里是明和殿……”
他没应声,抱起她去了内殿。
她从未来过明和殿内殿。
眼下才见殿内有小榻,案几,屏风,是处暂歇的地方。
许骄咬唇,他一向不会在明和殿乱来,也不会胡闹,但眼下,入了内殿抱着她在殿中亲吻,她有些躲不开,好容易寻到时机第二次开口,“宋卿源,这里是明和殿……”
话音未落,身上的衣裳已经宽了一般,他俯身,她以为他要将她放在小榻上,却忽得背后一阵冰凉,许骄微微颤了颤,知晓被他按在案几上。
周遭册子掉落的声音和衣裳的摩挲声参杂在一处,许骄听到身上的衣裳被撕落在地,指尖忍不住攥紧他,轻轻颤了又颤,很快,意识与呼吸声混在一处,模糊不清,只有耳边他低沉而带了占有的声音唤着“阿骄”。
明和殿也好,龙案上也好,都陌生而禁.忌的,双重的紧张和刺激下,许骄指尖攥紧他的后背,双臂,繁花坠.落处,她吻上他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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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源连她衣裳都撕了,她哪里都去不了。
他想让她在明和殿留到什么时候,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旁人也只会以为君臣之间的秉烛夜谈,尤其还有恩科这样的幌子。
衣裳撕破了,她不能一直这么靠在他怀里,他伸手取了一侧龙袍给她盖上,许骄诧异看他。
刚事后,他声音沙哑,见她眼中诧异,他开口,“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许骄哑然,没有接话。
龙袍宽大,她拢在里面,修颈和锁骨上都是方才的痕迹,她伸手牵了衣裳裹住,但衣裳里都带了他身上的白玉兰和龙涎香味道。
她忽然意识到,恩科结束前,她日日都要来明和殿。
她刚才看了他的眼睛,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方才分明喜欢在案几上,她不知道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踞了多久,许是她来明和殿的第一日,又许是他自己都说不清。
他是想告诉她,在明和殿,她也是他的。
前朝,前殿都一样。
他喜欢看她裹在他的龙袍里,他没准备让她走。
他在小榻上看起奏折,让她躺他怀里,也开口道,“找到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