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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和殿内,宋卿源也一宿没合眼。
大监更不敢合眼。
天子看了一整晚的折子,一声未吭。
其实到最后,大监入内照看时,见天子大多时候都在看着龙案上的仙人掌出神,有时亦会伸手,指尖轻触仙人掌上的刺,也扎得指尖生疼。
宋卿源垂眸。
……
翌日早朝,子松陪同。
阳光透过金殿琉璃瓦上的飞檐翘角,在殿中投下道道光晕,百官手持笏板,殿中庄严而肃穆,殿首却没有那身会时不时偷偷瞌睡的深紫色朝服身影。
整个早朝,宋卿源近乎没怎么说话。
殿中都觉察天子不想开口,没人想去撞枪口上,都简短完成了必须的奏报,要么等着稍后去明和殿单独面圣,要么去政事堂见相爷。
……
下了早朝,宋卿源一连在明和殿中见了四五人。
分明和早前相同。
但分明又不同。
手中折子没什么不对,但宋卿源烦躁扔了折子。
子松温声入内,“陛下。”
宋卿源沉声道,“去看许骄在做什么!”
子松诧异,很快反应过来,陛下又在同相爷怄气……
虽然早前陛下也时常生相爷的气,但早前陛下置气,都是寻了相爷入宫训一顿,眼下,是偷偷让他去政事堂看相爷。
子松是天子近前的人,鹿鸣巷也伺候过,心知肚明。
天子关心相爷,但是绝对不会自己说。
……
稍晚的时候,子松回来,“陛下,相爷在政事堂忙恩科的事。”
宋卿源看他。
子松继续道,“还有几日就是恩科了,政事堂和翰林院都忙得团团转,好些大人都顾不过来,走路都撞人,也事事围着相爷。”
宋卿源看问道,“在发脾气吗?“
子松微怔,忽然反应过来,应道,“相爷没发脾气,看着挺精神的。“
宋卿源:“……”
见天子不吱声了,子松退了出去。
***
许骄是挺精神的。
今日政事堂像要炸了一般,她必须精神。
喝了好大一杯浓茶,还不精神的时候,生咬了一口辣椒,六子看着都觉得辣。
许骄果真人精神了好多,然后一口气喝了好多茶。
早上没去早朝,但在政事堂做了很多事,一整个上午,来找她的人七七八八见得差不多了。
忙起来好。
忙起来就什么都不想了,没时间,也没精力。譬如因为之前西南驻军的收编,已经将西南胡亚一族纳入了南顺的版图当中,要深入融合,就要将交通上的壁垒打破。
工部这段已经筹备了两月工事方案。
山路太多,道路很难,就是早前胡亚一族内部奔走也难,但若是道路不打通,日后也很难稳定。
沈凌目前暂代工部之首,除却手中恩科的事,工部的事沈凌也都在看着。
一上午,许骄除却见人,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恩科进度排查和西南工事的商讨上。
天子要的是西南通畅。
要怎么通畅,是政事堂和工部,户部的事。
工部已经投人做了好几个月,初步的方案有了几版,并着最新地形图,同许骄,工部还有户部的人一道商讨。
方案很多,有难有易,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全都不同,必须工部和户部坐在一处沟通,最后许骄拍板。
许骄看了许久,也听了许久。
国中大的工事项目不少,但西南的特殊。胡亚一族才归附南顺,这条线路要尤其慎重。既要快,又不能轻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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