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许骄很快就睡着。
睡得安稳,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瞧着模样,应当快午时了,许骄撑手起身,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是差不多午时。
她一觉睡到现在,还压了一
堆事情要去政事堂处理。
许骄还没怎么醒,又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这才俯身穿鞋。
等整理好头发衣襟,开推开偏殿的殿门,守在殿外的小田子迎上来,“相爷醒了?”
“嗯。”许骄刚来得及应了一声,就见明和殿前一道身影遂子松一起入了明和殿中。
刚好,对方也是听到偏厅这里的动静,目光不由看过来,便正好在入殿的同时,看到许骄从偏殿走了出来。
短暂的四目交汇,尽快六七年不见了,对方比起早前来,高大笔直了很多,但许骄还是一眼认出魏帆来。
魏帆应当也认出她来。
只是正好入殿中,顺势收回了目光。
许骄心想,这么快就回京了?
坐得是火箭吧。
但不管魏帆坐得是不是火箭,她应当坐火箭离开了。
“小田子,稍后同陛下说声,我去政事堂了。”许骄嘱咐了声。
“诶,相爷,陛下想留相爷……”小田子是想说陛下想留相爷一道用午膳,但许骄已经匆匆忙忙走了,只留了一句,“我还有事,先去政事堂了。”
小田子叹息。
……
许骄今日确实一大堆事情。
昨晚和长平喝践行酒去了,压了一堆事情没有做完。
眼下这个时候,长平应当已经离京了……
西关之行不易,但对长平来说是举足轻重的一步,希望再见他时,他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西关城守。
那时候,她应该不在朝中了。
许骄微微敛目。
等到政事堂,众人见相爷来了,顿时纷纷开始头大。
尤其是专门从六部和两寺抽掉来做恩科的一批人,晨间要早朝,相爷又要求每日要有半日在政事堂的鸣涧厅中集中办公。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数,四舍五入就是一整日。你想想,你刚下了早朝,准备回去坐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去政事堂了,还不如直接来政事堂得好。
许骄到的时候,人人都在忙得热火朝天中。
虽然各部的初试都是分开设计和出题,但是相互之间交流是可以的。
其中最忙的是沈凌。
整个工部被一锅端了,早前的礼部员外郎曾在工部任员外郎,眼下调了回工部
,同沈凌一道看工部的事,沈凌眼下既要忙工部的事,也要忙恩科的事,沈凌是唯一一个不是专门抽掉出来负责各部恩科的人。
但工部都这样了,沈凌也没空闲过,旁人看了更不好说什么。
许骄来的时候,各部和两寺分别来许骄这里过初稿。
还好,没有特别丑的,看来适当的压力是好的。
还有一日,基本初试的环节就能结束。
只是兵部的看起来有些不上心。
但是兵部的东西,许骄不太懂。
……
许骄离开鸣涧厅。
除了恩科和春调的事,朝中琐事其实都在她这里。宋卿源要她全权负责恩科和春调,一是因为她能调得动朝中的人,二是为了给旁人施压,她又不是将宰相的其他活儿全部甩出去了,早前还有长平在,眼下,长平去西关了,用得顺手的几个都压在恩科的事情里了,旁的翰林院编修在她这里还要磨合一段时间,都小心翼翼的,怕犯错了。
从她十月离京到眼下二月,积攒的事情不少,又不可能事事去宋卿源那里,朝中国中鸡毛蒜皮的事,惯来都是在她这里……
中午的时候,许骄忙的没时间,一边看卷宗,一遍啃饼。
大监来的时候,吓一跳,“哎哟,我的相爷,我的祖宗,您这是干嘛啊?”
许骄认真道,“啃饼啊,吃饭啊。”
大监头都疼了,快步上前,“啃饼,也不能沾着墨水吃呀~”
许骄愣了愣,低头一看,果真手上的饼是沾着墨水的。
许骄傻眼儿了,“没留意。”
但其实心里想的是,原来真的会沾到墨水的,她还以为是书上杜撰的,其实她也不是没感觉,只是看得正认真,觉得是什么特别的口味,结果是墨水……
“相爷,快去漱口。”大监的语气,仿佛她沾得是鹤顶红,要一命呜呼那种。
等许骄漱口刷牙回来,墨水还有一部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