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身为猎魔人时的自己要弱上不少,但依旧握的住剑,挥的动刀。
“杀人放火、抢劫偷盗、保护刺杀……无论对方是人,还是怪物,我都能做的很好,堪称专家。
我就是这样一个近乎全能的人,毕竟不够全能的话,就会在那糟糕的战场上死掉。”
洛伦佐说完又停顿了很久,塞琉等候着,两者的距离很近,她能听到洛伦佐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对,这些都是与妖魔作战的必须品,但唯独有一样东西是最不需要的,也是最廉价的。”
“什么?”
“感情。”
洛伦佐说出这个词,吐出浑浊的气,一时间整个人有着难言的轻松感。
“猎魔人不需要感情,所以这种东西也不存在,哪怕有所苗头,也会被压抑下去。”
“你现在看起来,可不像个没有感情的人。”
塞琉说着伸出了手,掐了掐洛伦佐的脸。
“是啊,但……这东西对我而言还是太陌生了,陌生到……就像第一次面对妖魔一样,当然,具体情况我也记不清了,但我想,那时候的我应该和现在一样。
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洛伦佐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没错,令人闻风丧胆、终结妖魔的洛伦佐·霍尔莫斯根本不擅长这些,或者说,他不擅长坦诚、真心地面对这些。
他是一个狡猾的欺诈者,如果让他去骗取一个人的感情,洛伦佐觉得自己也会做的很好,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这都的虚假的。
可现在它变成真实的了,对方还是塞琉,如果对方是随意的路人,洛伦佐大可欺骗她,然后仓皇逃走,但对方是塞琉。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洛伦佐都不能随意地戏弄塞琉。
不过以洛伦佐发散的神经,他也在想真戏弄了会怎么样,紧接他便思考,在斯图亚特公爵的震怒下,自己有没有机会活着逃出旧敦灵……不,能逃出科克街就是胜利。
“其实这东西没那么复杂。”
塞琉双手托起了洛伦佐的脸,打断了洛伦佐的奇思妙想,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只要跟随本心就好,别做任何掩饰,把你自己想说的说出来。”
“说什么?”
“你该说的话,对我说。”
啊……说些什么呢?
洛伦佐也不清楚自己这次沉默了多久,他的目光逐渐地游离,看向了窗外,喧嚣的街头。
今天也有很多人在努力生活啊,人来人往,奔赴着不同的目的地,然后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儿,老去,目睹着孩童的成长,死去,而后又有新生……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模样,芸芸众生的模样,现在洛伦佐也是他们的一员了。
一瞬间洛伦佐深切地感受到了所谓的“生活”,紧接着便是脸上传来的微微痛楚。
塞琉保持着笑意,但托住洛伦佐脸的手,却在微微用力,就像在扭玩偶一样,将洛伦佐的脸扭曲变形。
“疼疼疼!我说!我说!”
感受着脸部的压力逐渐减轻,洛伦佐觉得自己该改改走神的毛病了。
啊……
该说什么呢?洛伦佐知道塞琉的想法,也知道之前用来打发她的理由也不存在了,而且从各种意义上来讲,大家都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了……
确实,有些事情,该有个终结了,就像妖魔,就像奥斯卡笔下的故事,就像眼前的这一切。
“我想……”
话到了嘴边,洛伦佐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就像有一堆手堵住了自己的嘴,还有的准备塞进自己的喉咙里,阻止自己发声。
他用尽全力,铁青着脸,将肺里的空气尽数挤出,说道。
“我也爱你。”
说完,洛伦佐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也不是寂静了,而是他听不到了。
几秒后喧嚣的声音才打破了寂静,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洛伦佐的耳膜。
他觉得自己流汗了,就像打完一场艰难的仗,累的要死,浑身都虚脱了,就连目光也无力了下来,坠向下方。
柔软的手温柔地托起洛伦佐的脸,不让他移开目光,但洛伦佐就像在躲什么一样,眼瞳闪转个不停。
“呦,你脸红了?”
略显嘲弄的声音响起,洛伦佐刚准备还嘴,便被一把抱住,而后塞琉在他耳旁轻声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对吗?”
洛伦佐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虚无,表情惊恐、僵硬、他冷静了下来,然后便是释然。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又觉得说那么多没有什么意义,现在不需要什么言语了,只需要行动。
伸出手,谨慎地、轻轻地、以同样的方式抱住了塞琉。
洛伦佐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走出阴影很久了,但这是他走出阴影后,第一次向着新的道路迈进。
“我……我其实想说些什么感人的话,但比起那些话,我倒更想说些冷笑话什么的,你有兴趣听听吗?”
是啊,感人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可不想接下来的剧情,变成他和塞琉互相抱头痛哭,感悟人生,这可太怪了。
“嗯。”
洛伦佐脸上缓缓地露出笑意,声音微微颤抖。
奥斯卡说过,洛伦佐其实不适合喜剧表演的,因为一到关键时刻,他就会被自己准备说的笑话逗笑,而下方的观众们,则会一副莫名奇妙的模样。
“我开始理解奥斯卡了。”
“理解什么?”
“傍上富婆的感觉真好啊。”
果然是烂话,塞琉微笑着用力,洛伦佐连连惨叫。
“脖子!脖子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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