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一个夜晚,李娟无意间发现了王东平的秘密。
从那时开始,她就一直很矛盾,在报案和无视之间摇摆不定。
李娟一边觉得王东平不能再那么干了,一边又会去想,别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我没了儿子,活的这么痛苦,老天爷有可怜过我吗?
人装疯装久了,会把自己当成疯子。
直到李娟偶然在街上遇见高燃,她的生活才有了变化。
高燃跟小海同龄,性格一样,都很阳光灿烂,李娟控制不住的对他亲近,偷偷跟过他好几次。
李娟甚至进教室坐在高燃的位子上,幻想那是她家小海的座位。
当高燃跟着封北出现在李娟面前,并跟她说话,对她笑,她才做了选择,开始保护高燃。
李娟也一次次提醒高燃,故意把疑点透露给他。
这两个多月里,李娟在写日记,往往都是写一段就痛哭流涕,要缓几天才能继续。
日记写完,李娟的一生也就停在了这里,她选择的是跟儿子一样的离开方式,体会儿子体会过的痛苦。
最后一行是今晚才加上去的,李娟叫高燃放把火把屋子烧了,什么都不要动,就那么烧掉。
她知道高燃会再过来,会看到日记本。
什么都算好了。
李娟还叫高燃把日记本交给警方,她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写了一句话——我是杀人犯,我杀了自己的儿子。
这是李娟想对外公开的事,也是她罪有应得。
第43章真是个活宝
那晚录完口供回去的路上,高燃拐弯下坡时没留神,连人带车摔出去老远。
裤子破了,膝盖流血不止。
高燃恍惚几秒,一瘸一拐过去把车扶起来,发现链条掉了。
“卧槽!”
高燃蹲下来,借着月光拽住链条套在小轮子上面,再把链条往大轮子上一挂,咬住两三个齿,他转转脚蹬子,完事。
手上黑乎乎的,高燃抓了把雪使劲搓搓手,这会儿三魂六魄都回来了。
“哎。”
高燃叹气,社会复杂,关系复杂,人心复杂,简单纯粹的东西得用放大镜找。
高燃这样儿没法回家,他去了贾帅那儿。
贾帅个头比高燃高一点,衣服给他穿,不会太长。
高燃脱了裤子进卫生间,冲洗掉膝盖伤口里的泥,目光在周围扫动。
卫生间挺小。
瓶瓶罐罐全都以正面摆成一排,不歪不斜,一块块毛巾拽平整了挂在绳子上面,拖把的布条都是垂直向下的,不会乱七八糟刺开。
卫生间里没有一点凌乱的感觉,强迫症会很喜欢这里。
热水器有问题,水温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高燃费半天劲研究,他闭眼低着头洗头发,眼睛突然睁开了。
高燃神经质的仰头往上看,水雾乱飘,他又往左看,镜子全花了,什么也看不清。
凉意挥之不去,高燃打了个冷战。
贾帅在水池边给高燃擦鞋,冷不丁听到大喊大叫声,“帅帅?帅帅!”
他放下抹布去卫生间,没直接进去,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里面传出一声惨叫。
贾帅把门一推,看见少年手忙脚乱关掉淋喷头,抓着后背乱蹦跳。
高燃鬼哭狼嚎,“卧槽,烫死我了!”
贾帅看看少年的后背,立刻放冷水冲。
高燃咬着牙哆哆嗦嗦,“不会要起泡吧?”
贾帅蹙着眉心,不语。
等到贾帅关掉水龙头的时候,高燃已经冻麻木了。
他的后背被烫红了一大块,没有起泡。
贾帅试一下热水器,“坏了。”
高燃瞪眼,“那怎么办?我头上身上都打了肥皂,泡泡还没洗掉呢。”
贾帅抿唇,“你等着,我去烧水。”
高燃抱着胳膊催促,“那你快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