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头?你们也在灾民中选了队头管理灾民?”李节听到这里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之前朱允熥管理灾民时,就是从灾民中挑选出一些德高望重之人做为队头,其实队头这个名字都是朱允熥随便取的,却没想到朱允炆连改都没改,直接照抄过来了。
“这个”只见胡备这时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旁边发呆的朱允炆,似乎是有所顾忌。
李节也立刻明白过来,当即将胡备拉到一边再次道:“你尽管说,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陛下,如果不调查清楚,你们这些人恐怕都要跟着一起问罪!”
胡备听到李节的话也是吓的全身一颤,于是急忙开口道:“不瞒驸马,自从上次殿下从陛下那里回来后,就立刻对灾民营进行了整顿,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毕竟之前的灾民营有太大问题了,可是殿下虽然是好心,但却办了坏事”
阴着胡备的讲述,李节也终于明白了灾民营中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朱允炆几乎照搬了朱允熥在城南的办法,也想要将灾民组织动员起来,为此他也将灾民分队,然后设立队头,并且开始在灾民营中大兴土木,以干活来换取粮食。
本来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有问题,毕竟前面的朱允熥这个例子,也证明这些措施的确有效,可是当真正的实施起来,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比如朱允熥设立了队头管理灾民,但这些队头大都经过他亲自的挑选,这些人要么是同族灾民中的族老,要么就是在灾民中口碑不错,另外这些队头平时也受到官吏的监督,粮食的发放虽然经过队头的手,但主要还是由官吏来发放,队头很难在粮食的问题上插手。
结果到了朱允炆这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队头几乎全都由灾民中的流氓地痞把持,而且为了图省事,粮食也全都交给队头,导致队头手中的权力太大,更无人监管,如此一来,队头与灾民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严重。
“驸马,今晚的情况虽乱,但我也暗中观察过,主要是灾民对队头围追堵截,另外就是有一些人趁乱抢东西,不过场面虽乱,但等到驸马你们的援军一到,这些灾民也立刻老实下来,毕竟他们只是平时被队头欺压的太狠了,并不是真的要叛乱!”最后胡备再次开口道。
胡备并没有把所有罪责都推到灾民头上,反而还为灾民说话,这也让李节对他有了一些好感,因为这至少说明胡备是个有良知的人,所以他的话还是十分可信的。
这时詹徽也开始让人提审灾民,虽然之前灾民营大乱,但并不是所有灾民都参与到叛乱之中,有些胆小的也同样躲了起来,而通过这些灾民之口,詹徽也很快梳理出整个灾民营的叛乱轨迹,并且锁定了最初参与叛乱的一个队。
不过当李节将这队的上百人叫来时,却发现队头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人用拳头活生生的打死的,他审问了一下队中的人才知道,原来这个队头借着酒劲想要调戏良家女子,平时这个队头就经常欺压灾民,克扣灾民的粮食,这次自然是惹了众怒,于是队中的灾民一拥而上,将队头活活的打死。
队头与灾民之间的矛盾本来就已经水火不容,就像是一堆干燥的茅草,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能引燃大火,而这个队头的死就是那点火星,也一下子点燃了整个灾民营。
开始只是附近的队有样学样,拉出队头开始殴打,随即越来越多的灾民参与其中,平时里趾高气扬的队头一个个都像是丧家之犬一般,被人找到就是一顿暴打。
而灾民营的混乱也引起了更多的连锁反应,比如开始有心怀鬼胎的人借机抢夺东西,甚至开始打砸抢,毕竟这么多灾民混居在一起,平时难免有些什么矛盾,现在全都趁机发泄了出来,这也导致了整个灾民营越来越乱,喊打喊杀声冲天,连城门的守军也以为他们要叛乱,从而引发了全城戒严。
“詹尚书,事情倒是查清楚了,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李节最后将詹徽拉到一边低声问道,这次的事完全是偶然,虽然最初动手的灾民肯定是违法了,但正所谓法不则众,而且那个队头也不知道是被谁打死的,根本没办法处置。
詹徽这时也是一脸愁容,他为官多年,自然知道最难处理的就是这种聚众闹事,如果能找到牵头的人还好,可是现在连牵头的人都没有,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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